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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回 府中有戏真作假 道上出语假作真(1 / 2)

这夜,头顶的云压的很低,隐隐透过的星光月光,竟没多增添几分亮色,倒是勾出了云的轮廓,显得那云更密了,只听打更人“咚—咚—”敲了两声,接着拖长了音喊道:“平安无事—”声音虽洪亮,却充斥着倦怠,接着他打个哈欠,拖着脚步往前走,忽觉得眼前一花,他摇头定神,看到的却依然是大都静谧的街道。

适才从屋脊掠过的正是萧裕,他使的正是“踏月轻步”中的“追月华”,几个起落便到了和余彬豪约定的巷子附近,远远瞧过去好似有个人影,夜色太暗瞧不真切,想必就是余彬豪了,萧裕飞身跃过去,无声无息,只落在余彬豪身后时一声轻响,余彬豪一惊,转过身来。萧裕见他腰间别了几个袋子,还有些绳索铁钩之类,道:“怎么准备的那么齐全?”

余彬豪见他只一身夜行衣,便应道:“可不是人人都会萧家的轻功。”

萧裕正经道:“别玩笑了,你是不是不偷到手不罢休?你带着这么多,想逃都逃不快。”

“怎么说话跟姜明似的?我不嫌碍事。”余彬豪说着便展开轻功往参议府去了,萧裕无奈,只得跟上去。

二人来到府外,只听余彬豪低声道:“我跟我爹来过一回,从这里翻进去便是一小园子,园子对面是旗木德住的院子,他大儿子已经成家,就在旗木德院子边上一个小院独住,二儿子在旗木德院中的东厢房,一会儿我到大儿子屋里偷玉佩,你去二儿子那里,到手了就在此处会合,旗木德的两个儿子都是使珠索的好手,你自个小心,咱们看谁先得手!”

萧裕应了。二人翻墙入府,出了园子后便分头独自行动。府中四下虽设了守卫,但终归是私家府邸,不似皇宫中的护卫巡逻警惕,加之萧余二人轻功过人,悄无声息便各自潜入庭院。萧裕先侧身隐在大门旁抄手回廊的柱子后观望了一会,见各厢房中都没有动静,想是都已安睡,便伏低了身子来到东厢房门前,他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,从门缝中伸入,缓缓挪动门闩,待开了门,萧裕便闪身进了房中,忽听得左首边有动静,忙扭头瞧去,这一瞧可大惊,门左侧摆了一张简陋的床榻,上面的人正起身,大抵是服侍二公子的丫鬟,她揉着眼睛,站起来一转头便看到了萧裕,刚要一声惊呼,萧裕已抢上点中了丫鬟的穴道,那丫鬟只觉得身子酸软使不上力,喊也喊不出来,见萧裕一只手托住自己,顿时吓得泪流满面,萧裕只轻轻将她放在床上,便转身往里屋去了。

来到一屏风前,萧裕驻足凝神,隐约听到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,听这呼吸声,内力不弱,但萧裕脚下一直使着“点碧波”的功夫,步伐轻盈,屋内人还在熟睡,丝毫没有察觉,萧裕伸头往里望了一眼,见床榻上正睡着一男子,想必就是二公子了,床榻旁有一衣架,上面搭着一件锦绣袍子,萧裕定睛一瞧,那衣服上挂着的玉佩实是瞩目,在窗外透过的少许月色中,更加温润晶莹,悬挂的线缠了若隐若现的金丝,更给这玉添几分贵气。萧裕心下欢喜,自己只要走过去、伸一伸手今晚之事便成了,刚要迈出步子,忽听外面远处一阵躁动,接着隐约听到一人大声喝道:“大胆贼人,哪里跑!”萧裕大吃一惊,心下暗叫不好,想必是余彬豪被发现了,于是哪里还管什么玉佩,直抢出门去,出门之时还不忘顺手给那丫鬟解了穴道,那丫鬟早已吓得呆了,穴道已解还是迟迟没有反应。

萧裕出了房门后纵身跃上了对面房顶,听到身后院子也吵了起来,大抵是二公子等人反应了过来,他顾不上那么多,只低头瞧去,这庭院西侧还有一稍显破败的院子,可能是佣人住所或厨房等地,两个院子之间隔了一窄巷,而大公子的庭院在西南侧,只见有一黑衣人从南方顺着巷子奔来,身后追着数护卫,想来是余彬豪无疑了,萧裕眨眼间便落在余彬豪身旁,一把拉住他的胳膊,喊道:“走!”说着便要跃起,谁道对方竟挣开了自己的手,萧裕大惊,对方直击自己面门,萧裕本便毫无防备,此刻使出了浑身功力向后急跃,才躲过一击,谁道这一下斜着向后跃出,用力太猛,“砰”的一声,萧裕直撞到墙上,差点晕厥过去,恍惚中那黑衣人乱拳打来,萧裕转动身体向一旁,身子好似也要飞起一般,如同被风吹起的残叶,这是“见纱影”中的一招,看似简单,实则步伐巧妙,身法灵动,不仅黑衣人的每一拳未伤及萧裕丝毫、只打到了墙上,而且萧裕转动数圈后,便已蓄足了力,竟能突破对方拳脚的笼罩,身子直向上去,萧裕因这招练得熟了,此刻虽头脑发昏,却依然轻身落在了房顶,他定了定神,见下面黑衣人和几个护卫又纠缠起来,终于明白此人根本不是余彬豪。

那黑衣人武功怪异,几个护卫不是对手,几招便落了下风,黑衣人刚想走,迎面又一群人拦住了他的去路,为首一人眼眶深邃,鼻梁高挺,他命令道:“拿下!”又一群人冲了上去,萧裕心念余彬豪的安危,虽心中大为疑惑,不知这黑衣人什么来头,但实无心思管此处的事,本想悄声离开,却见那发号施令之人已跃上房顶拦在自己身前,那发令之人刚才赶来时,原以为他们是一伙的,谁道黑衣人先与萧裕打了起来,他心中大为奇怪,只是向萧裕喝道:“什么人!”萧裕见他发现了自己,索性道:“二公子,我一个朋友还在这里,我寻到他立刻离开,绝无恶意。”萧裕一见他长相便猜到他是谁了,忽见二公子身后白光一闪,竟是黑衣人的暗器。那二公子背对着,所以没察觉,萧裕大喊一声:“小心!”便飞身跃起,手中匕首下挥击向暗器,待二公子反应过来时,只听得暗器被击落的一声轻响。萧裕一个跟斗顺势落在了二公子另一侧,二公子此刻被救,心下又惊又奇,一时语塞,萧裕不再理会他,展开轻功便往大公子庭院那边去。

“别走!”二公子见这边黑衣人虽武功高,但被多人手持兵刃两面夹击在窄巷也难以脱身,便去追萧裕,纵使是萧裕适才出手相救,他也不能任他在府上来去自如,可他的轻功又哪里及的上萧裕?萧裕直逼到大公子庭院外围墙边,听到里面打斗声,心下更是着急,全没察觉身后二公子的珠索袭来,他一跃而起,忽觉腰上一紧,一股强力只将自己向下拉去,萧裕大惊,无奈身在半空无处借力,被二公子直拉下来,落地后倒退着一个踉跄,二公子见他适才出手相救,此刻本无意伤他,一抖珠索向萧裕身上缠去,想先制服他便是,萧裕一时挣不开腰上的束缚,此刻见珠索又层层叠叠袭来,慌乱之中用手中的匕首去挡,谁道这珠索一般兵刃竟割不断,他心下暗自叫苦,只怪自己适才一时大意,忽然一人影落在自己面前,那人一把握住自己眼前翻飞的珠索,用力一拉,只听得“嗡”的一声闷响,那人与二公子齐将珠索向自己身侧拉去,珠索绷直,二人僵持不下,萧裕解开了腰上束缚,那人虽背对自己,但单看服饰他已认出他来,此人正是姜明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萧裕又惊又喜,但姜明好似没听到一般,萧裕立即明白二人正运内力,他刚要伸掌去助姜明,却见姜明另一只手摆了摆,珠索轻轻颤动,三清派的武功本便以内力见长,而那二公子的武功有多半传自西域,故只招式上有几分新奇怪异之处,论内力却远不及中原功夫,此刻二公子只觉得珠索上一股浑厚之力源源不断传来,自己开始还能阻挡,后来渐渐不支,现在竟连珠索也有几分握不住。他心中焦急,这一乱,手上力道更是减退,忽然觉得虎口大震,接连着整个胳膊酸痛起来,不由松开了手,顿时珠索被姜明夺了去。武林中人被夺了兵器,不少人都会觉得是奇耻大辱,羞愧难当,谁知这二公子此刻竟拍手赞道:“好功夫!”姜明微微一怔,随即将珠索整理好捧过,一欠身道:“多有得罪,原物奉还,今晚之事实是抱歉,但我们绝无恶意。”那二公子见他如此,道:“你若真无恶意,就讲明白你们来这里做什么,如此日后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。”姜明道:“正有此意,不过现在却等不及。”

萧裕适才见姜明占了上风,便纵身上了房顶,姜明此刻也跃上去,见大公子庭院中余彬豪和一人斗得正激烈,周围尽是护卫,这时听那人喊道:“余家十三拳!好啊,原来是余少镖头。”话音落下二人便收了手,余彬豪见对方认出自己,便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布,只听那人冷笑道:“我道是谁,顺兴镖局的少镖头怎么不去保镖,却来我们这里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!”此人与那二公子长相相似,想来便是府上的大公子了。

余彬豪听他说话难听,颇为气愤,又听头顶一声音传来:“错了!你们府上进了贼,我和余少镖头暗中跟来有意相助,而你们却不识好人心!”

大公子一惊,喝道:“什么人!”抬头看去,便见两个人从屋顶跃到院中余彬豪身旁,正是姜明和萧裕,顿时,守卫将他们团团围住。

“在下萧裕,是少镖头的朋友。这位是……镖局的打手。”萧裕说着,露出面容来,他心知姜明三清派弟子,定不想暴露身份有辱声名,虽说姜明此刻身着三清派的服饰,但夜光黯淡,加之大公子也未必知什么江湖门派之事,十之八九看不出来,姜明一怔,随即明白,心下好生感激,余彬豪见姜明来了,甚是惊奇,又听萧裕说什么黑衣人,又甚疑惑,不知他此刻又是有什么计策了。

原来萧裕想既然余彬豪身份败露,纵使今日逃出府去,麻烦也难免,不如拿黑衣人编个幌子试一试。

大公子冷哼一声,道:“原来是同伙。”

萧裕道:“该去抓黑衣人你们不去,偏偏在这里与我们纠缠,当真糊涂!”

大公子不知萧裕所云,只怒道:“一派胡言!府上的贼人岂不正是你们!”

话到此处,院门外二公子的声音传来:“大哥!别伤了他们!”接着他走了进来,原来他适才见姜明和萧裕一人出手相救、一人相让,心下本便打消了不少敌意,又见他们往大公子院中去,想来一时也走不掉,便暂不他们争执,折回去看了黑衣人,黑衣人已被守卫擒住,他了解自己大哥性子,此时赶来便是想从中调解,心想听听他们闯入府上的原委,若无大事,此事便作罢。

“贼人已经被我们抓获。”二公子又道。

大公子皱了皱眉,道:“当真还有什么黑衣人?”

二公子道:“确有此事,我出门时,发现房门半掩,刚才又见他从你这边往我那里逃去,大概是他先潜到我屋里,后来又去了大哥那里,被发现了便四处逃窜,怎么,大哥没看到?”

萧裕听他这么说,心下暗喜:潜入他屋中的是我,适才急匆匆离开,半掩了门,他这么想,倒省了我一番口舌解释。

大公子道:“半夜我听到府上有人喊捉贼,出来一看,竟看到了余少镖头。”他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,他出身官宦之家,向来瞧不上武林中喊打喊杀的草莽野夫,更是恨透了江湖中各路抗元势力,余家虽有时也为官府做事,但总体的行事作风还是与江湖中人无异,是以这大公子本便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瓜葛,无奈旗木德与余镖头有些交情,今日旗木德不在府上,余彬豪又恰巧被大公子抓了现形,大公子虽也不敢轻易拿他怎样,但是这厌恶与嘲弄实是表露无遗。

余彬豪本也不知什么黑衣人,此刻听他们这般讲,心下顿时明白了原来是黑衣人闹出动静惊动了他们,谁道黑衣人倒是逃得快,大公子便以为喊的捉贼就是自己,一时间忿忿不平起来,刚要开口,便听那二公子道:“余少镖头?原来是自己人。那便好办了。大家和和气气把话说清楚便是。”边说着边挥手让护卫散了,语气中还有几分欣喜。余人听他这样说,都微微一怔,萧裕随即道:“还是二公子明理啊!正因是自己人,我们看到那黑衣人偷偷摸摸的,才会暗中跟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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