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妈妈回过神来，登时大气不敢出，懦声道:“老奴……老奴知错了。”
“不见得，”苏月白冷冷道:“既然知错，便不会是这种态度，张妈妈，你自持是府中老人，惯会欺负新人，如今竟想耀武扬威到主子头上？”
她忙道不敢，不知这位五夫人接下来还会出什么招，暗骂自己大意，更是出了一身冷汗，脊背涔涔地湿了一片。
俗话说得好，一鼓作气，再而衰，三而竭，苏月白教训她的同时余光也在盯着另一位没被训到的妈妈，周妈妈听着看着下来，早已有了防备，现在她要做的，就是趁人不备。
“周妈妈，你来说说你的过错。”
她一个激灵，没想到提问来得如此突然，一旁的张妈妈则是松了一口气，身子软下来瘫在地上。
眼看自己的一干得力手下都要被查办殆尽，武夫人不淡定了，端着茶壶走过去为添了盏茶，打断她的节奏，“老五媳妇呀，你瞧瞧你，能说会道的，青川娶了你这么个妙语连珠的妙人，真真是他这辈修来的福气，说了许久，别累坏了嗓子，来上好的茶叶，今年新采的毛尖，你尝尝怎么样，要是觉得好，我让落落多拿些给你。”
本来没什么，听她这样一说，本无事的苏月白觉得有些口渴，一时忘了二人的身份，毫不客气地咕咚咕咚牛饮完，理所当然地将空空如也的杯往前一推，豪迈道:“再来一碗！”
次言一出，众人皆愣住了，武夫人张张嘴说不出话来，提茶壶的手也不知下一步该何动作。
苏月白赶在李嬷嬷开口训斥之前自圆其说，“那什么……我是说，劳烦母亲为我倒茶了，这本不妥，可母亲与我犹如姐妹般亲切，这才一时忘了礼数，我当然喜不自胜，才喝下这一杯，现在到了我孝敬您的时候了。”
她二话不说取过武夫人手中精致的茶壶，三步并两步把对面桌上的茶杯斟满，恭敬地端到她面
前跪下，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她，满是真诚，“母亲在上，今日媳妇冲动了许多，现在才知道您的用心良苦，若是您不关心媳妇，又怎么会叫来这些个妈妈任我打发？”
茶在跟前，人也跪着，武夫人定不会驳了这份情谊，即使心里恨不得现下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当场捅死她，为着自己的面子和名声也要面带微笑，十分高兴地接过这茶，心疼地扶她起来，体恤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，难道没你这茶，我还能不替你做主了不成，你把我想成什么了。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眼看能糊弄过去，苏月白悄咪|咪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训周妈妈。
周妈妈肚里早想好一连串的说辞，正要撒豆子一样倒出来，被苏月白轻声喝止了。
“周妈妈，你是管分配的，应当知道，这几个妈妈中，要说谁是真正的知法犯法，顶风作案，非你莫属了。”
她脸白了一半，蠕动嘴唇，作势要辩解，可苏月白还没说完，下一句直接定了她的罪。
“你应该庆幸，我是看在母亲的面上，不愿在她屋里罚人过甚，说出去叫人暗指母亲无能，你的罪过，我就算让人将你拖去院子里活活打死，也合乎情理，可这样一来母亲面上无光，兴许父亲也要过问，是以，我让你与张妈妈同罪同罚，你可愿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