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哦，我摸出来了，苏姨，真是抱歉，是我错怪您了，您这面具做得还挺逼真的哈？”
实际上，就算是用最柔软的指腹去摸，也摸不出什么区别，可她能说吗？不能说！既然不能说，就把这个秘密牢牢压在心底，谁也不能知道就行了。
可她颤抖着的双手终究还是出卖了她，苏姨不满，心道这小女娘都是跟谁学的，怎么这么死鸭子嘴硬？怎么跟她的徒弟一个德行？
那样的徒弟有一个就够了，她可不想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娇好的女娘，硬生生变成第二个徒儿，固执又不听劝，养成了一身的坏毛病。
可想到自己唯一的这个徒弟，她又有想叹息的冲动，这事也不能只责怪徒弟，要不是她这个师父没做好榜样，还一个劲地纵容他，他也不会养成那样的性子。
从前犯过的错误已经不能挽回了，但是眼前是可以的，她捏了捏拳头，像是作出了某种决定，郑重其事地再次握住苏月白的手，就算她害怕地向后退了半步，都被自己扯了回来
“人皮面具和真的人皮是有根本性的区别的，你看到的这个固然已经算是这个行业中精品中的精品，可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，比如这里，”
她指着脸皮上面的内眼角，有些无奈道:“每做一张面具，五官的刻画程度都是重中之重，嘴的部位尚是一样的颜色，就算动几下说说话，旁人也发现不了，可眼睛的位置……”
苏月白已经渐入佳境，拿出了当年听课的认真，就连眨眼睛的速度都放缓了，这点变化也许她自己察觉不到，可苏姨是都看在眼里的，十分欣慰地笑了笑，继续讲下去。
哪怕她口中讲着的是自己用来吃饭的本事，也没关系，能将眼前这妮子的性格掰回来就成，反正自己已经被困在这里了。
苏礼码那臭小子，还不知道有没有把自己传授给他的东西发扬光大，眼前这女娘若是
一如当年的徐娇，能活着出去，也算是帮自己把这些本领带出去看看世界了。
这些老本事跟着她被困在这海下很久很久了，想来很乐意跟新人出去透透气。
“人是时时刻刻都要眨眼睛的，倘若遇到不会眨眼的，那必然已经不是人了，凡是眨眼，带着这张面具，就时时刻刻有着暴露的风险。
所以这里很难做到跟人一模一样，不信你摸摸，你看看，我所说是不是真的一目了然。”
苏月白依言摸了摸，最后还不忘看看眼角处与真人有何不同，智商渐渐回归，也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来，心里像是顿悟了一样，灵台一片清明。
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，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以来，这种感觉还是头一遭，前世在老师们的课堂的经常能捕捉到的感受，现如今已恍若隔世。
她在心里回味了一下这种久违的感受，突然觉得到了这种时候，也就没什么好瞒着苏姨的了，直言道:“不瞒您说，这造皮之术我曾经跟一人学过，只是不太精通而已，您这么一说，我全懂了。”
苏月白只是稍微感慨一下，没成想苏姨比她想象中反应更大，她发誓，自己是亲眼看到苏姨的瞳孔变大，像是听到了不可能听到的消息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