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来存放活人的仓库能有多整洁？只是苏月白万万没想到，随处可见的垃圾，随意摆放的大箱子，还有身上少见衣裳的人，就这么出现在同一个场景下。
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何时吃剩下的饭菜，黏腻腻的，同时鼻尖钻进一股耐人寻味的酸臭。
她眉头微皱，手在鼻尖的位置扇了扇，前面那位王姓的女士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，不光一点事都没有，而且还能忙里偷闲，偷偷往嘴里塞了一颗糖，越嚼越香。
糖的甜味甚至透过她的嘴巴，飘得整个场子都是这种味道。
苏月白一时不适应她这种视若无睹，避开这里的人对自己投来的目光，有些不自在地试图找个话题聊聊天。
“王姑娘？我听刚才老板娘喊你小王，我相看货还得看一会呢，总不能这样叫你，你叫什么？我喊你名字吧。”
她嘿嘿一笑，摸了摸头，脸上多了点腼腆，“这位主顾头一回来咱们家吧？我以前也是这里面的一个，只是光吃饭不长肉。
老板娘嫌我卖出去的钱还不够我在这里吃的饭，就把我留下来了，也好给她打个下手。至于名字，老板娘没给我起，我是跟着她姓的，您就叫我小王吧？大家都这样叫。”
小王八？苏月白心虚地想了个同音词，欺她大字不识，甚至厚颜无耻念出来，“那就叫你小王八。”
看着人小王还冲自己轻轻笑了一下，她心中的罪恶感更甚，“还有多久能到？”
话说他们这仓库还蛮大的嘛，看来质量有保证，要不是生意做得好，怎么会专门买下这么一片地当人肉仓库？
小王嘴里的糖已经咽下了肚，话说得利索了许多，嗦了口带着糖渣渣的手，惋惜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袋，却不能为没有糖这件事太过悲伤。
因为主顾就在跟前呢，老板娘说了，要先回答主顾的问题。
“快了，快了，马上就到，之前的货里符合您要求的太少，只是这批新货
还未来得及打理，您见了他们邋里邋遢的模样可千万别嫌弃，洗干净了会好看的。”
小王说起来头头是道，一点都不像她这个年纪能说出的话，不过想想也便释然了，这里可是魔鬼城，又不是外头随便一个安乐平和的城。
他们扭曲的理念不是有人特意去曲解的，而是从出生之前就被种下的。
这一愣神，就忘了回她句话，小王忧心忡忡，浮上一抹轻易化不开的忧愁，“这批货里有好几个挑尖的呢，您不好好看看真是可惜了……”
不光是可惜呢，能多卖出去一人，于她就多一颗糖，今日的糖刚好吃完，这可是这里不可多得的好东西，这次的货卖不出去，指不定老板娘下次买糖是猴年马月呢！
“放心，有喜欢的肯定买，我要求挺低的，或者说，就算这里找不到合适的，你们帮我找找，回头我以大价钱拍下就行了。”
“啊？找人？”她有点犯糊涂，想起老板娘说的话，脑袋里闪现过一道精光，“主顾，您该不会真的是来找人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