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多时，佟啸海便来到了大厦脚下。火焰早已熄灭，没有它的遮挡，大厦的损伤便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。破碎的窗户、崩碎的墙壁，横七竖八倒下的横梁，稍显完好的那一部分，庄重的白色墙壁也被火焰熏得漆黑。
这就是，所谓的战损风格吗？真是触目惊心。
一大片在战火中倒塌的房屋，仅仅看一眼都会令人感到心酸。但若是缺乏对比，人们就只能感受到“破败”这简单的概念，而不能体会到美好的事物被肆虐摧毁的残酷。因而，这中心大厦受损的模样，或许值得拍下来，流传后世。
佟啸海站在门口发着呆，原因无他，这事儿发生之后，大厦立马增强了防护，自己这种近乎于流民的三无人员自然不会被放进去.......
入狱十年，出来整个世界都变了。
现金甚至都不怎么流行了，大伙都用手机扫码支付。没有手机，寸步难行。本来还想着不用耗费磁场力量，骑个共享单车过去就得了。结果自己没有手机，不能扫码，就算有，自己也没有钱。
到乡翻似烂柯人呀……
有种被时代的刘邦一脚踹下马车的感觉。
害得自己不得不用磁场力量迅速赶来，来了发现自己还是得被拦在门外。
更可气的是，保安小哥很客气！
“那个，您是有什么难处吗？”
“没有没有没有，谢谢关心。”
佟啸海摆摆手，朝保安小哥露出了自信满满的微笑。一扭头马上垮下脸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，稍微闲下来才意识到和世界脱节的自己简直就像个流浪汉，杨真义这小子竟然都没考虑到这一点？！
不是，一般情况下囚犯出狱多多少少不得有点儿帮助，让囚犯尽早习惯社会吗？我呢？自囚不算囚啊？
满腹怨念的佟啸海想着，等解决完苍海市这一方天地的事儿，就飞到天京揍他一顿。
此时，联络器响起，接通后照旧传来柳静姝的声音：“啸海，进来吧，已经和保安通过气了。”
“没问题，马上来。”
佟啸海伸了个懒腰，朝大门走去，保安小哥仍然是彬彬有礼的样子：“请进，不好意思，耽误了您的时间，请谅解。”
“没事没事。”佟啸海呵呵笑着，心想这才是正常人的态度吧？就算没有这样礼貌，稍微正常一点儿，看到有人来了说个“你好”也算努力过了。但是总有些地方，站岗的门卫一个个又狂又拽，恨不得当场倒立用前列腺看人。
那不就是找打吗？
无法理解，佟啸海根据传输来的资料，来到了大厦保安科。除去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之外，柳静姝、柳荫，以及两位从不知何处请来的专家已经就位。只见得他们脑袋如鹅蛋般圆润，气质冷冽，坐在属于他们的王座上，用键盘战那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战！
先不提各种各样的操作，但就语言……
英文看不懂啦！
和静姝相视一笑表达礼貌之后，佟啸海和她们一起等待着专家的战斗结果。此后，很长的一段时间里，佟啸海都只能听到那单调的敲键盘声音——“啪”！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也许也不是很长，但真心无聊。令佟啸海烦闷不已，索性闭目养神，在脑海里翻阅一下之前读心读到的记忆——自己把这玩意当电影看。
除了遇到某些视力不咋地还不愿意戴眼镜的家伙，导致“电影”画质奇差！很影响观感，其他的都还凑合。
“查到了，柳小姐，正如您所怀疑的那样，监控系统被入侵了。”
柳静姝默然不语，只是瞥了一眼已然汗流浃背的安保负责人，然后叫醒了佟啸海：“啸海，和你猜想的一模一样……啸海？”
“哦，果然如此，我的猜想素来准确。”佟啸海挠了挠头，心想着那帮混混看上去落魄得很，没想到私下还算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——啤酒也是酒，金漆也算金——看得佟啸海都有点儿小激动。
而且他们所经历的某些玩意，很多老实本分的同龄人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享受，哪儿说理去呢。
“嗯，我不懂计算机这方面，所以……能查到是谁干得这事儿吗？”
“以我的能力，不能，这方面需要柳小姐提供一些帮助，网络以外的帮助。”专家耸了耸肩，“对方很聪明，但不够快，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，只要柳小姐提供帮助，我们能锁定他的大概区域。”
“很好，多谢你们。”
“不客气，食君之禄，忠君之事。”
然后，便是漫长而寂静的对视……
“额，柳小姐，这个“帮助”比较触碰规则，我想我们还是去稍微私密一点的地方比较好。”
“……”
之后佟啸海才知道专家指的是什么意思，虽然要复杂很多，但形式上有点类似于网络上的流行话语“开盒”。在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完成后，显示在屏幕上的，便是一个地址。
“好了，如无意外，这里就是那台黑入保安系统的计算机所在地。”
专家歇了口气，用毛巾擦了把汗，脑袋看着更加光滑。佟啸海觉得他不适合去当兵或者警察什么的，他的脑袋在月光下就好像是个在吮吸日精月华的千年玉石精。不动声色的，佟啸海读取了他的记忆，以后闲着无聊可以学习一下计算机知识，弥补短板。
“已经找到位置了，我们要立刻出发吗？”
“嗯……也好，我们一起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