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已至此,秦羽柔便是再有疑虑,也不得不相信这姬发是真的要放她走了。只是她不是妖族中人,出去也是白搭,思来想去,她决定说出实言。
“其实......”秦羽柔放弃了挣扎,嚅嗫道:“其实我非妖族,我为琴灵,正在寻我的族人。”
“啊?”姬发难得的露出惊讶表情,果断转头看向棺边古琴,复又看向秦羽柔:“灵族尚有遗孤?捡到宝了。”
姬发又一挥手,那敞开的墓门牢牢关了起来,水银溢满了整个古墓。
“你......你要干什么?”秦羽柔惊恐大叫。
“姑娘别误会,你先别跑,待本王研究研究你先。”
秦羽柔可是琴灵,古往今来,风雅之地多伴歌姬舞娘,名满天下的青楼里,多的是流落坊间的稀世瑶琴,她这“琴隐”之路,见的竟是风花雪月的桥段。
可这一次,眼前的姬发似乎并没对“男欢女爱”有丝毫多余的想法,他只是让秦羽柔附身琴中,先是修复了父王那古琴,而后便在陵前独奏起来。
琴音相通,乐律同频,秦羽柔与姬发诸多心中所想便通过那琴音交流着。秦羽柔也愈发觉得,这周武王宅心仁厚,虽言语间真诚豁达,却胸怀天下,心中藏着万千沟壑,大有悲天悯人的气度。
一曲终了,秦羽柔再次现身于姬发眼前,二人便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般惺惺相惜。
此后数月,武王帐前便多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巾帼夫人,惹的一众文武颇多非议,好在秦羽柔逗留时日不多,这一小段插曲,也很快随着流逝,被淡忘在这段历史里。
这段日子,姬发总是感叹:“难怪君王不早朝,那帝辛得妲己便疏离朝政,我今朝只是每日抚琴便怠于书案,同罪也......”
秦羽柔倒也没闲着,看着姬发琴艺得自己灵气相协每日精进,便趁机提了诸多问题,姬发也坦诚相告,知无不言。
“王上,我灵族因何覆灭,你可知晓?”
“不知,但子牙曾多次与本王谈及道门古籍中所记之事,关于灵族,书中只说几千年前陨于内战,再无其他。”
“内战?究竟有多少灵族啊......”
“书中所言,并不见得详实,喏,你不是还存于世间么。”
“也对......”秦羽柔想起舒璃的话,尽信书不如无书,这番考古还得是眼见为实,复又问道:“既说起姜太公,他那弑神之事,可否与羽柔详述?”
“他做的事,我也只是略知一二,他所谓的‘神陨’,我亦未曾亲见,但世间确有诸多毁天灭地、为祸一方的邪祟。子牙称其为‘碎神’,他将‘剿灭碎神’视为己任,一世忠于此。那些‘碎神’,我也见过几个,说起来,他们的灵力倒与你有几分相像。”
“我?别说了,我连你都打不过。”
“哈哈哈,本王只说与你相似,他们又不是你,不然你早被子牙封印了,还能在本王座前蹦跶啊?”
“说说你吧,武王治世,立周礼、行分封、兴农耕、励诗文,是千万年不可多得的名君,你这些做法都是怎么想到的?”
“千万年?哦对,忘了你能穿越时空了。不过这实属后人谬赞,我非独断独权之人,只是睡梦中这些想法会偶然以图画映入梦中,醒来我便一一背书在案,令朝臣推行下去而已。”
“哈?武王治世,靠做梦?”
“我也不知道,好像有神明在指引着我,必须那么做。”
秦羽柔将信将疑的叹息着:“那么,你想不想知道后世的事,可以问我。”
“不想。”姬发淡淡道:“纵是人王,也不过凡人之躯,活好这一世便好,我现在操的心,还不够多吗,还理后世?”
秦羽柔嗤的一声笑了:“最后一个问题,也是请求。下次太公弑神,可否带我一起?”
“明日午时,子牙将率军北渡赤阳山,诛杀那里盘踞已久的‘狰’,你若不怕死,随军前去便是。”
说罢,姬发抬眼看了看秦羽柔,长叹一声道:“罢了罢了,你不怕死,我却怕你死了,本王与你同去,定护你周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