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迈入赤渊内部,就感到体内灵力有被消耗的迹象,三人立刻运转灵窍来补充灵力,所幸补充速度远超损耗,不至于叫人单单抵御侵袭就耗尽灵力。
季雪松在赤渊里搏杀多年,对这一带早已是轻车熟路,也不废话,领着两人直直往深处走去。
“这还是第一次不曾往身上浇血,当真是惬意。”季雪松举手过头顶,左左右右看了看,浑身的干爽让他有些不适应。
“浇血?”张归海却是不明白,疑惑问道,“为何要浇血?”
季雪松回头看他一眼,眼里诧异。
“初哥不曾告诉过你吗?我等之前只是凡人,只得往身子上浇人血才能抵挡住侵袭。”
“竟有这种事!”张归海一脸错愕,又回想起父亲那天归家,满身血污如同从尸堆中刚爬出来,也不知那血来自何处。
“父亲一直告诉我是那黑甲的功效……乌甲卫从哪里得来的人血?”他喃喃说着,突然身子一僵,急遽出声问。
季雪松古怪地看了他一眼,只觉他这些年间被惯养在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里。
“还能是哪,自然是城外那帮疯人的血,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……不然乌甲卫每半月一次把他们带进城里来做甚?”
怎会这样!张归海不寒而栗,喉咙一阵干涩,不想自己曾朝思暮想的乌甲卫,竟然个个身挂人血。
“初哥早该让你见识见识了,我见你这样,也不像杀过人见过血的,进了这赤渊正好叫你杀一杀,”季雪松拍拍他的肩膀,“你今年十六了吧?我如你这般大时,手中的剑都砍烂了两把了!”
张归海却没有心思应他,只垂着头慢慢地走,观察着这片腥腐之地,努力和当年记忆做着比照。
赤渊和他走出之时已经截然不同,这一片早被清理得干干,见不着一个活物,唯留天地间一片赤红。
一走便走到了天黑,三人总算是来到了暗红溪流旁,中间切菜般砍了几个疯人的脑袋,眼珠都懒得去挖。
葛兴这人不喜言语,只举着火把闷闷地跟着二人。张归海心神不定也寡言少语,季雪松无趣得很,拾起一块石头用力抛进溪流中。
“也不知那条臭鱼还在不在,那道人死了,总不能鱼也跟着翻了肚。”季雪松说着话,走到溪旁引颈往水里瞧着,“上次叫它跑掉,这次碰上它定要拖到岸上宰了。”
怎奈天黑一片,溪水又幽深不见底,纵使修行之人眼神远超常人,也是看不出丁点儿线索。
“归海,那【唤潮来】可有御水之法?”他扭头看向逐渐缓过来的张归海,询问道,“这水中应是有一条大嘴怪鱼,实力不会太强,你修得又是水道,可有办法把它逼出来?”
“松哥,御水起码也要辟海才能用得出,我还差得远。”
“我来试试。”葛兴把火把递到张归海手里,催动灵窍激发灵力,在身前凝成一块脑袋大的灰棕溜圆石头,随后双手发力一推。
“呔!”他一声爆喝,石头陨石般扎进水里,扑通一声,溅起几人高的水花。待水花波纹消去,只见水面泛了一片绵密的粉红泡沫,未见其他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