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点零二分整,圣心大教堂门口处已经蓄势待发。
高桌会的公证员早已经带人来到了这里,在圣心大教堂门口摆开了阵仗。
浩二和侯爵也早早来了,两个人仿佛步调一致,都低着头焦急地看表。
太阳正准时的从云层中爬出来,昨日还是大雾的天气,今天却是清空万里。
在蒙马特高地上,半个柏林一望无际,鳞次栉比的房屋被笼罩在晨曦里,犹如脱胎于太阳。
几乎所有人的都来了,只差两位决斗的主角。
秒针快步走着,转眼就要与数字十二重合。
朝阳下,蒙马特高地上两个人显出身形,正是梁安和约翰·威克。
两人朝圣心大教堂门口并肩走着,梁安从兜里抽出一张丝巾1,递给约翰。
“绑一下吧。”梁安用眼光示意了一下约翰左手上的伤,他在赶来的路上被敌人用刀戳伤了左手。
“谢谢。”约翰点点头,接过丝巾绑在手上。
高桌会公证员站在教堂门口的一张桌子前:“来这里吧,先生们。”
侯爵深吸一口气,缓缓抹了把脸。
梁安和约翰站定在桌子前。
这一刻,六点零三分整,太阳露出了它的真面目。
不远处,一个戴着奇怪面具的男子坐在教堂前的长椅上,朝这边不断打量。
见到梁安和约翰到场,公证员举起双手:“那现在,我们开始吧。”
约翰和梁安一齐向前迈步,两人来到了桌子前。浩二和侯爵也走到桌前,拿起桌子上的两杯红酒递给各自的代理人。
公证员也从桌上拿起一杯红酒,缓缓举杯。
众人一同举杯。
鲜血铸就的决斗将要开幕,公证员带头念起誓词:“我们寻求真理,并承担一切后果。”
举杯饮酒。
“承担一切后果!”梁安和约翰跟着颂念,一同喝下殷红如血的酒水。
立誓已毕,梁安和约翰一起脱下身上的防弹西装,两人都只留下最里边的一层普通内衬,让子弹可以轻易的穿过两人的身体。
公证员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个盒子,把它打开,里边是两把狩猎用的短枪。
浩二和侯爵各自从盒子中拿出一把短枪,交到约翰和梁安的手里。
梁安和约翰持枪迈步,走到一条石子路上,两个人背对着背,面前可能是通往自由的起点,也可能是他们人生的终点。
“永别了,约翰。”说完最后一句话,梁安大步迈出。
“三十步距离。”公证员向两人下令,各自迈出三十步。
六十步的距离,枪口相对,生死将在这六十步之间决出。
教堂前寂静无声,连风都屏住了呼吸,只听得见两人在石子路上迈步的沙沙声。
三十步到了,两人转过身来,面对着面。浩二和侯爵各自端起木盘朝两人走去,里边放着将要射出的第一颗子弹。
浩二走到约翰的边上,约翰拿起盘中的子弹,看着浩二。
浩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,毕竟确实是梁安在大阪救下了他,然而如今两人却已经不再是一个阵营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还是朝着约翰祝愿到:“武运隆昌!”
“嗯。”约翰点点头,背对着夕阳,把子弹装入枪中。
侯爵也走了过来,把盘子里的子弹递给梁安。
“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——”
“滚。”梁安并不待见他,把手中的手枪朝侯爵扬了扬,“要不你来?”
侯爵哑然,撇了撇嘴,端着盘子转身离去。
猎枪上膛,两人举起手枪,枪口互指。
公证员确认两人都已经准备好,单掌伸出,五指向上。
“我把他们的灵魂交给上帝,开始即是终结,尘归尘,土归土。”
太阳逐渐升起,阳光洒落在教堂圆顶上,像是沐浴了一束圣光。
“开火!”
枪声几乎和命令一齐响起,弹头背道而驰,向两人射去。
约翰和梁安两人都是一个踉跄,子弹都打中了他们。约翰左臂中弹,梁安却是持枪的右臂中弹,血迹渗出了衣服。
他们都没有死,也没有受到致命伤。
公证员向左右各看了一眼,接着下令:“二十步!”
石子路上又响起沙沙声,两人各自向前迈了十步,相距四十步。
浩二又端着子弹来到了约翰面前。他静静地等着约翰把子弹装入枪膛,才开口说话:“杀死他吧!”
约翰看了一眼浩二,没有回答。
侯爵也走到梁安的面前,梁安淡然的从他那里拿走子弹,低头装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