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学恒醒了没?”
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,张学恒猛然惊醒,发现自己躺在老家的木床上,还没分辨出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如小说里写的情节重生了,就听到房间外母亲又问了一遍。
前世父母过世时,张学恒还在牢里服刑,最后一面他都没有见到,就连二老的发丧都是堂弟代劳。
时隔四十年再次听到母亲叫自己名字,张学恒顿时鼻子一酸,眼眶泛红,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滑落,强忍住内心的激动,颤抖着回答道:“哎......妈,我醒了。”
“醒了就起吧。”
“今天去芳芳家帮着收玉米,第一次上门给亲家干活早些去,可不能太晚了。”
“哎!”
听着母亲渐渐远去的脚步声,张学恒擦了擦眼泪喃喃道:“我这是重生了?”
上一世,通过相亲认识了薛芳芳。
就在一家人为了这门亲事忙前忙后时,可谁承想中间却出了变故——薛芳芳和缫丝厂厂长的儿子好上了。
薛父薛母不仅没有反对这种错误的三观,反夸赞女儿有本事能攀上这么一门高枝。
只是在退婚的事情上,薛芳芳的父亲人称‘皮笊篱’的薛有祥有不同的想法——只退婚,不退彩礼!
为此巧立名目索要天价的‘上轿礼’、‘下轿礼’,逼迫张家提出退亲。
张学恒不忍父亲卑躬屈膝借来的彩礼打了水漂,上门讨要,也正是这一举动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。
钱没要来,还被薛家胖揍了一顿,事后更是散布谣言败坏张学恒的名声。
正值年轻气盛的年龄哪里受得了这个气,张学恒愣头愣脑的冲进了薛家村找薛有祥理论。
当张学恒因打架斗殴被判入狱的消息传回张家,张远松活活气死,吕凤莲受不了打击疯了,没两年也撒手人寰。
张家,家破人亡。
上一世,薛家人给自己下套就是从这次农活开始,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重来的机会,定然不会再让这一切再次发生。
来到锅屋,看到母亲在灶台忙碌的身影,张学恒激动的想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不过这个时代人们对感情的表达还是极为含蓄的,张学恒担心自己突兀的拥抱会引起母亲多想,便止住了这个念头。
深呼了两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,如同往日一般走进锅屋替吕凤莲烧火。
“等会去你余叔店里买几样糖果,买双数别买单了,让人笑话,再给芳芳多买些她爱吃的零嘴。”
“上次芳芳来家的时候,她说供销社新进了一款涂脸的,你等会也一起买了送过去。”
吃了早饭,吕凤莲从兜里掏出一块早已磨起毛边的手帕,打开后先是掏了一张十元钱,想了想又把余下的一张五元钱,两张两元钱的纸票也拿了出来交给张学恒。
“屋里的那包好烟你也拿着,到她们村里见到人要让让烟,莫让乡邻们挑咱们的理。”
“见到人要打招呼,出门在外,嘴巴甜一些。”
张远松喝完最后一口稀饭,也嘱托了两句。
看着母亲因为做农活早已粗糙的双手,没想过给自己买点涂脸的,却为了自己的亲事拿出了家里仅剩的钱财给相亲对象买护肤品,张学恒越想越觉得憋屈。
薄情寡义、毫无廉耻之心的薛家人,何德何能担的起父亲、母亲的这份关爱!
张学恒自然不会傻乎乎的把家里仅剩的钱财买了礼品喂豺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