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！
砰砰咚咚的敲击声吵得杨嚣眉头皱成一坨，但就是不肯睁开眼睛，直接拉过被子把头捂住。
可是房间里的声音不但没有消失，反而更来劲。有人拿这鸡毛掸子到处又敲又扫，时不时打开关上衣柜，有点年头的“咿呀”声挡都挡不住，格外刺耳。
“呃——”
杨嚣忍不住了，猛地掀起被子大喊道：“吴素芬，你非要早上六点多就在我房间里鼓捣？你能不能先出去？”
吴素芬干脆不打扫卫生了，鸡毛掸子往地上一杵，一只手叉腰上。“老娘替你打扫房间还错了？打扫个卫生还得烧香拜佛问个时辰？”
“你一天到晚躺尸一样，呸！猪一样，吃了睡睡了吃，屁活不干，还嫌东嫌西！”
“你瞅瞅！狗窝都比你这里干净！我没嫌弃你倒……有本事自己打扫！老娘不伺候了，大的大的不省心，小的小的没良心！”
吴素芬越骂越气，干脆抬手把被子给掀了，手里的鸡毛掸子在杨嚣身上一顿乱扫。“老娘又不欠你们爷俩的，你赶紧的，滚起来！”
“咳……”杨嚣被鸡毛掸子上灰呛得拼命躲闪。
吴素芬还不解气，反手那鸡毛掸子照着杨嚣的屁股就抽。
杨嚣一边躲一边大喊：“吴素芬……”
吴素芬咬牙道：“吴素芬吴素芬！”她下手挺重，可每次都抽偏了，全打在了被子上。
杨嚣举手投降，“妈！亲妈！亲爱的妈妈！再打被子破了，要换新的了。”
吴素芬终于住手。
杨嚣趁机抱着衣服跳下床，冲到客厅，朝正在阳台上抽烟看报纸的老爸大叫。“杨永茂，又装聋作哑？家暴看不到啊？有人打你儿子。”
杨永茂眼睛都没抬，“那我也打她儿子？”
打骂儿子、嘴碎几乎是吴素芬每天的必修课，打归打，丰盛的早餐还是端上了桌子。
杨嚣一边吃包子，一边接收老妈的继续输出。
“杨嚣，你都多大人了？撒尿能不能对准坑？老娘给你剁了，你信不信？”
杨嚣一哆嗦，囫囵吞下包子，喝了一大口粥。“妈！你儿子在吃东西呢，老拿厕所说事不礼貌。”
吴素芬终于消停了。
杨嚣喝完碗里的粥，伸手一抹嘴。“妈，我都听你们话回来工作了，你怎么还不高兴？”
吴素芬好不容易摁下的火气似乎又要上来，眼睛一瞪。“我高兴啥？一个大学生在矿上机控室上班我该高兴？你给我滚远点，老娘看着就烦。”
吴素芬饭都没吃完，就开始忙着收拾桌上的碗筷。杨永茂抽完最后一口烟，把烟屁股揉进一个废弃的花盆里，屁颠屁颠的跑进来。
“你先吃，我帮你。”
鼻子里钻进一股烟味，吴素芬没好气说：“一大早上的，你不抽烟会死啊？满屋子烟味儿。”
热脸杨永茂顿时脸黑。
杨嚣刚从老爸烟盒里摸出一根烟，打火机摁下一半，点还是不点？他顺手把烟塞进老爸嘴里，“老杨，别上火，抽根烟压压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