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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乾经历了这么大的动荡,确实需要一个新的开端。

新任礼部尚书很年轻, 是年听雨是提拔上来的官场新人, 他将这个建议仔细斟酌了两天后,奏折一封就递到了蔺阡忍面前。

他万万没料到蔺阡忍看到这封奏折后,龙颜大悦, 隔天不仅在早朝提及了这件事, 还给了他莫大的赏赐,连他的夫人也得了诰命。

当晚, 礼部尚书一回到家就踏进了祠堂,跪在蒲垫上祭拜列祖列宗,对着祖宗们絮叨个不停,一直跪倒深夜才起身,连晚饭都忘了吃。

不知是起的太猛,还是跪的时间太长,礼部尚书起身那一刻没站稳,左脚绊右脚直挺挺的撞上了灵台,然后倒了下去。

失去意识的前一刻,礼部尚书似乎看见了滚滚青烟。

隔天早朝,蔺阡忍得知礼部尚书把自己撞晕而告假的事,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,甚至觉得礼部可能需要换一个尚书。

与之相比,年听雨得知这件事以后就淡定的很,他微微错愕了一下劝解道:“或许是第一次受赏还不太习惯,要是下次还这样激动,就换了吧。”

蔺阡忍点了一下头,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,他继续处理奏折,并在百忙之中亲自过问大礼的诸多事宜。

蔺阡忍处理奏折的时候,年听雨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捣乱,对着蔺阡忍批好的奏折大胆建议,以至于蔺阡忍重掌皇权后奏折批的乱七八糟,总是会有修改的痕迹。

看到那封催促蔺阡忍快点确定国号的奏折,年听雨问:“国号的事你想好了吗?礼部这就开始催了,似乎挺着急的。”

“本来没有什么想法,”蔺阡忍道:“可刚刚下朝看见你,忽然就有想法了。”

“嗯?”年听雨好奇:“我和新国号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?”

“有。”蔺阡忍蘸了蘸墨:“现在这个大乾,与其说是我守下来的,不如说是你守下来的。所以你才是大乾最大功臣,因此我决定——”蔺阡忍在纸上写下他为他取的字,每一笔都遒劲有力:“用你的字当国号,就叫光霁。”

年听雨想了一下:“似乎还不错,从此天光开霁,万世太平,再无纷争。”
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蔺阡忍道:“同时,我还希望你可以在青史中长存,被所有人铭记。”

闻言,年听雨愣了一下,转而朝蔺阡忍露出一抹笑。

两世为人,年听雨经历过登顶,也经历过坠落,所以于他而言是否被铭记并不重要。

光霁元年七月初七,大吉,宜嫁娶。

天还没亮年听雨就被年战西从床上给揪了起来,简直比他上早朝的时间还要早。

看着眼前这个哈欠连连的大侄子,年战西恨不得两巴掌给他抽醒,可年听雨的身份摆在了这里,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主,他不敢动这个手。

最终,年战西只能推开侍女,亲自用凉水洗一块帕子,重重的拍在年听雨脸上,一边擦一边道:“我的好君上,您可别睡了,今天可是您的大日子,可不能如此昏沉,不吉利。”

“我的亲叔,是我想要昏沉吗?”年听雨指了指外面乌漆嘛黑的天:“我能这个点起来,已经很配合了,好吗!”

“是你自己起来的吗?”年战西将帕子扔回盆子:“还不是我进来把你薅起来的,你自己摸着心窝子问,在我进来前你轰出去几波人了。”

年听雨心虚的轻咳了一声:“耽误不了时间就好了,您说呢,叔叔。”

“少贫嘴。”年战西抓住了年听雨的胳膊,将人从床上拉了起来,然后扔到侍女的中间,下令道:“快点给君上更衣,万万不可误了吉时。”

侍女不知道这两个关系素来紧张的人,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反正战事结束后他们的关系就得到了缓和,年战西对年听雨也格外的好,没了针对和忌惮,也好到有些殷勤,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补偿意味。

而蔺阡忍发愁年听雨从哪里出发入宫的时候,年战西主动提议,让年听雨从年家出门入宫。

蔺阡忍本来还有些不放心,但年听雨欣然接受了年战西的示好和建议,他便不能再说些什么。

华冠和婚服穿戴好,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。

看着镜中的自己,年听雨摇摇欲坠。

且不说华冠重不重,光这一身三层作叠的沉重婚服就能要了他的命,很何况现在还是盛夏。

更为重要的一点,他一会要穿着这一身衣服去跪拜先祖,走第一个流程,这叫他怎么跪的下去。

热气上涌,年听雨暴躁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,以至于他想撬开蔺阡忍的头,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浆糊,为什么要准备这种热死人不偿命的婚服!

而跪拜完先祖,等着蔺阡忍来迎亲就行了。

按理说,帝王嫁娶是不需要迎亲的,等着人被送进宫就好。

但蔺阡忍想和年听雨走一场完整的仪式,所以在迎亲的环节上做了改变,他要亲自出宫接年听雨回家。

不过,他们到底不是男女相结合,就算走了这个流程也得做改变,和礼部商议过后,蔺阡忍取消了花轿,为年听雨准备了一匹白马,打算和他并肩而行,绕城一圈,骑马入宫。

虽然有诸多不合礼数的地方,但礼部的人不敢说些什么,毕竟蔺阡忍可是提出过让年听雨和他平起平坐的想法,像以前一样管理大乾。

最终要不是年听雨说什么要“提前退休”,大乾估计要开创历史先河了,弄出一个双帝共治的时代。

蔺阡忍踩着吉时赶到,如愿看到了年听雨的笑脸,可年听雨一上马,就将手伸了过来,用宽大的衣袖作挡,在他的腰间拧了一下,小声质问:“你准备这样一套婚服居心何在,是不是想把我热死。”

“天地良心,我绝无此意。”蔺阡忍面不改色的说:“你这套婚服已经是皇室规格中最轻巧的了,我甚至还要求针工局轻简过好几次,你看我的,”蔺阡忍将衣袖伸到年听雨面前:“从里到外,连纱带布,加起来足足有十几层,是你的两三倍之多。”

“……”

怪不得他怎么掐也掐不到蔺阡忍的肉,只有层层叠叠的衣物触感。

年听雨无言以对,只觉皇室的嫁娶太恐怖了,主打一个热死人不偿命。

等年听雨坐稳,牵马的礼仪兵就动了,马随之走了出去。

年听雨回头忘了一眼年家的大门,永远也不了最初的来到这个世界的场景。

他当年就是在这一刻睁开的双眼,撩开轿帘看见的便是“年府”二字,从此一脚踏进了深渊,在里面辗转了这么多年终于出来了。

如今,再看到这个场景,年听雨心里百感交集,忽然觉得一切重新回到了原点,可看着身边多出来的人,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回到原点,而是走向了新的伊始。

这段伊始不在被爱恨充斥,也没有复杂的目的和宿命,只有最单纯的陪伴与相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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