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小年这天,林光宗还要为工地的事情扫尾,然后找负责人验收、结账。
林浩自告奋勇去干活,因为现在不用再给工人做饭,可以让唐静陪着母亲休息几天。
父子俩共骑一辆二八杠来到马坝村,工程是库房区域翻新,现在只需要清理垃圾和地面养护。
林浩在这里见到了小舅舅林小宝,人如其名,他是家中的宝,却又个子矮小,书香门第出身,唯独他小学都没毕业。
跟着老爹干了很多年,后来自己当包工头,混得也不尽人意。
原因有简单,一是自身的毛病较多,二是没有什么文化,三是城市套路深,挣到的钱总是捂不热。
“外甥,什么时候过来的,听说你在深港混得不错啊!”
林小宝挥着拳头砸向林浩的胸膛,试试他的肌肉。
“我听说你拣了个大学生女朋友,有这么回事吗?”林浩对此深有体会,当初对他崇拜不已,但最终帅不过半年。
“嘿嘿,你怎么知道的,一会结完账,我带你过去,记得叫舅妈。”
林小宝笑不拢嘴,得意洋洋。
林浩笑着说道:“没问题,我还可以请你们吃饭,地方随便挑!”
“可以呀,去深港打了半年工,口气大得要死啊!”
舅舅与外甥嬉笑打闹,老爹在清场扫尾,随后十几个工人陆续到位,一个个跟林浩打着招呼,然后自觉地帮忙干活。
差不多十点钟左右,马主任开着一辆丰田车出现,仔细检查了一番,觉得没什么问题,但是钱还要过两天才能结。
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林浩知道老爹这几年一直都是在他手下接活,为人很讲情义,也不曾拖欠款项。
工人们一个个情绪低落,因为越晚回家越难买票,到最后只能买站台票强行爬火车。
林浩拉着老爹走到一边,得知工人的工资只剩不到十二万,便表示可以去银行取钱,中午给工人结清。
自中秋节过后,陆陆续续给工人支付了40%的生活费,只剩下60%,每个人不到一万块钱。
当老爹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,一个个面露喜色,立即打电话请人买票。
两个小时后,工人们来到出租屋,林浩父子俩一个算账一个发钱,完事还在排档里请吃散伙饭。
他们都在好奇钱的来源,林浩也没有隐瞒,挑挑拣拣说出自己的经历,在叔辈面前狠狠地装了一波。
散场的时候,林光宗提醒道:“你们今天回家的就赶紧回家,今天不赶火车的,千万别出去打牌,这几个月天天加班,赚的都是血汗钱,别傻乎乎的送出去。”
“知道了……”
工人们都在应付着,估计总有人忍不住想要玩几局。
其中就有林小宝,他的工资最多,包含一部分管理费,每到年关的时候,总想着搏一把。
林光宗呵斥道:“猴子,你站住,打电话让你女朋友过来就行了!”
“我去接一下比较好吧!”林小宝早已经约过牌局,自然不想留在这里。
“我打电话吧,让我妈去接。”
林浩拔打唐静的电话,堵死林小宝的借口。
不靠谱的小舅舅能找到大学生做女朋友,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桃花运,就跟小说似的,具有艺术成分。
李诺娜是湘南星城人,毕业后她的父母想强迫她出嫁,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来到韶山,结果被扒手光顾,身无分文蹲在路边哭泣。
林小宝见色起义,好说歹说,跟了人家一整天,最后成功将她带回家。
如果不出意外,他今天打牌会输个精光,然后回来找姐姐借钱,带着李诺娜回老家过穷日子,两个月后分道扬镳。
“那我们仨就在这干等着,多无聊啊!”林小宝愤愤不平地发着牢骚。
“我们也可以打牌啊,字牌跑胡子来不来?”林浩投其所好,想给他涨点教训。
“敢不敢和我玩扎金花?”林小宝知道自己的短板,玩跑胡子他不会审牌,纯靠运气。
林浩提醒道:“那你不是白送钱吗,我可是父子上阵。”
“玩斗牛吧!”林小宝只想着赌运气。
“斗牛也行,但是我要坐庄。”
“那怎么能行,三个人当然是轮流庄。”林小宝对坐庄有执念,这也是他经常输得精光的原因,偶尔也有大赚的时候。
“那我压两万,你赔得起吗?”
“……你成心的。”
闲扯淡的功夫,林小宝接到好几个牌友的电话,无奈脱不了身。
最终牌没打成,林金花已经带着唐静和李诺娜回来了,她们的手上都拎着购物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