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吧里仅有的几位顾客看到这一幕,叫嚷着打架啦、杀人啦,屋内顿时乱作一团。
叫之雅的女孩急忙敲响吧台上的三角铁,铁片发出一阵长短不一的铃铃声。
苏牧晨听到铃铃声,顺手拿起桌上的空酒杯,朝三角铁掷去。
叮啷一声,酒杯碎裂,三角铁被一击打倒,翻下吧台,摔在了地板上。苏牧晨随即夺步走到吧台后面的木门旁,快速推开木门,带着二人奔过走廊,进入弦音K歌KTV。
此刻KTV里灯红酒绿,一些包厢里还有人在唱歌。KTV大厅与众多包厢里的音响共振着,发出咚咚嗡嗡的声音,叫人耳膜发疼。
KTV前台看三人来的匆匆,急忙问道:“您好!有预约吗?”
苏牧晨一边说有,一边朝808包厢奔去。
这名前台早听到柜台上的铁片声,知道有人强闯。但她身骨柔弱,不敢阻拦。只能用言语纠缠三人,好拖延些时间。可苏牧晨目标明确,直奔808包厢,她说的话连耳旁风都不算。
苏牧晨三人没走几步,通道、走廊、包厢里熙熙攘攘的涌出许多人。这些人由保洁、服务员、保安和混混组成。他们手持棍棒,面色冷峻,快步将三人团团围住。
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声上!一群人立时闻声而动,挥舞着棍棒扑将过来,招招攻向三人要害。
说时迟,那时快!陈氏姐妹手腕一抖,袖筒里各钻出一条铅笔般粗细、一米左右长短的银色铁链子。二人双手翻花,链如蛇舞,横扫竖劈,灵动优美。苏牧晨则挥舞双拳,使出一套凌厉霸道的崩山拳。拳风呼啸,收放自如。
至此,大厅内交织着乒乒乓乓的金铁击鸣,唉哎呦呦的疼痛呼喝,咚咚嗡嗡的伴乐歌声。声音杂乱,场面更乱。
三人的攻势如秋风扫落叶,不多时,一群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大厅里,殷红的血溅在地砖和墙壁上,整洁奢华的大厅已然成了哀嚎遍地的厮杀场。
解决掉这群人,苏牧晨带着陈氏姐妹进了808包厢。
包厢内空无一人,正中是个点歌台。苏牧晨记得要点首好男儿,唱第三句时切歌。可如今点歌台屏幕碎裂,显然已被蓄意损坏。
陈莉急迫地问到:“现在怎么走?”
苏牧晨皱着眉说:“下个通道要用点歌台打开,但点歌台已经被砸坏了!”
陈莉又说:“那怎么办?”
“只能用蛮力了!”苏牧晨说完,快步走到墙边,用手扣击墙面,墙壁便发出咚咚咚的空洞声。
他后退一步,抬起右臂,气聚丹田,凝神注视着面前的墙壁。
陈莉看苏牧晨要用拳头破开石墙,讥笑着说:“以卵击石!你要能用拳头砸开这石墙!我以后叫你姐夫!”
陈茉闻言,一巴掌拍在陈莉后背上,厉声道:“莉莉!怎么乱开玩笑?”
苏牧晨面色冷峻,全神贯注,没理会叽叽喳喳的陈氏姐妹。
他脚下一蹬,腰身一转,以迅雷之势挥出一拳。
轰的一声,拳头落在了石墙上。石墙在拳劲的冲击下一振,瞬间破出个半米宽的大洞。
看着墙上的破洞,陈氏姐妹傻了眼,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。
苏牧晨再抬手,再挥拳!
这次出拳的力道比上一次更大,速度比上一次更快,撞击声比上一次更响,墙壁振动的比上一次更厉害,洞也破得比上一次更大!
仅仅两拳,近半米厚的石墙居然被苏牧晨用拳头砸出个直径一米的大洞!
陈茉看着破洞,突然想到什么,惊愕的说:“真气外放!你是武宗!”
陈莉闻言,惨白着脸说:“武宗?不可能!他这么年轻,怎么会是武宗!”
“武宗?什么东西?”苏牧晨问。
陈莉说:“你也是武者,竟然不知道武宗是什么,你师傅没跟你说过吗?”
苏牧晨说:“没人跟我说过!”
苏牧晨对此,确实不知。他只知道自己是筑基初期的实力,并不知道筑基初期相当于地星上的武宗强者。因为柳无尘生于傲世大陆,并没有地星上武者的相关记忆。而苏牧晨在继承前世修为之前是个普通人,所以也不清楚其中的门道。
陈茉解释说:“武者练气,按练气的程度划分出五个境界。第一境界为武神,第二境界为武圣,第三境界为武宗,第四境界为武师,第五境界为武士。每个境界又分甲、乙、丙三级。你能真气外放,正是武宗境界的强者。”
苏牧晨对此并没有概念,嘴里嗯嗯应了一声,随即躬身穿过破洞,招呼陈氏姐妹跟上自己。陈氏姐妹不敢怠慢,紧紧跟在苏牧晨身后。
进入破洞,是个向下延伸的昏暗通道。通道狭窄,仅有两人宽,三人便一前一后借着幽暗的灯光前行。
但没走几步,耳旁忽地刮来一阵阴风,紧接着传来尖锐铁器刮磨玻璃的刺耳声音。
苏牧晨顿感不妙,忙说:“退出去!”
陈氏姐妹连忙后退,却晚了一步,仅跟在队伍最后的陈茉从破墙洞里逃了出去。
在她逃出去的瞬间,破墙洞被堵上了。堵住破洞的不是石块,而是一颗长着花白毛发的巨大肉瘤。
“咯咯咯!”
“嘻嘻嘻!”
陈茉先是听到洞内传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声,紧接着又是一阵咯噔咯噔嚼碎骨头的声音。
听着这番声响,陈茉不由汗毛直立。她看着堵在洞口的恶心肉瘤,想到妹妹和苏牧晨还在里面,当即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,心头一横,提步冲到墙边,对着肉瘤一顿乱捅。
连捅数十刀,陈茉才停下手上的动作。她喘着粗气看向肉瘤,一阵无力感袭来。这数十刀扎下去,居然没伤着它分毫。
“啊!”
通道里突然传出陈莉的尖叫声。
陈茉心慌意乱,在通道外围呼喊起来:“莉莉,莉莉,苏牧晨!”
可她的呼喊没有得到回应。
四周开始陷入寂静。
寂静持续了大约五分钟,随后出现窸窸窣窣的声响,紧接着肉瘤上慢慢生出一张疙疙瘩瘩、满是稀疏毛发、没有五官的人脸。
这张人脸的轮廓和陈莉相似,自然和陈茉也相似。
陈茉木然地看着这颗令人作呕的肉瘤人脸,心神凌乱起来。
恰在此时,一阵尖戾的嘶吼声在通道内响起,肉瘤上的人脸开始扭曲。
不一会,尖戾的嘶吼声停止,肉瘤噗地一声炸开,化成一滩烂肉血水。腥臭味瞬间填满了整间包厢和过道,让人难以呼吸。
陈茉呆愣地看着地上的烂肉血水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进来吧!”
一个奇怪又熟悉的声音敲醒了呆愣的陈茉。她定睛看去,原来是捏着鼻子说话的苏牧晨。
直到此刻,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。
她长吁一口气,身子一动,巧妙的避开沾满烂肉血水的地面和墙壁,钻进了通道里。
通道内此时腥臭无比,地面上黏黏糊糊的,散落着许多像鱼眼睛一样的东西。
陈茉看到陈莉面色煞白却安然无恙的站在通道中,不禁眼眶一红。
她捏着鼻子问:“都没事吧?”
陈莉惨白着脸,有些失神地说:“没、没事!”
“没事就好!”
陈茉并未追问二人经历了什么,陈莉和苏牧晨也没提通道里发生了什么。但不需言说,陈茉便知这段经历定是十分的可怖。
三人一时无言,在通道内缓步前行。
没多久,便到了通道底端,那是一堵石墙。
“还是用拳头砸开吗?”陈茉问苏牧晨。
苏牧晨摇摇头。
他记得胡爷是用手推开这面石墙的,于是提一口气,用手一推,石墙渐渐向后退去。亮光照进通道的同时,一股酒香味涌了进来,空气顿时清新了些许。
石墙背后是个酒窖,当中站着两个身材魁伟的中年男人。
二人横眉冷竖,手提钢刀,恶狠狠地盯着苏牧晨和陈氏姐妹。
苏牧晨刚准备开口说话,二人已如饿虎扑食般杀了过来。
这两人都是练家子,手上功夫了得,比KTV里那群乌合之众强太多。
二人分兵作战,一人与陈氏姐妹缠斗。另一人则与苏牧晨恶战。
没打多久,陈氏姐妹娇俏的脸上渐渐愁云密布,锋利的钢刀一会儿从陈莉头上抹过,一会儿向陈茉脖颈处砍来。若不是身法灵活,二人恐怕早成了刀下亡魂。
苏牧晨眼见陈氏姐妹抵挡不住钢刀的攻势,闪身到陈氏姐妹身旁,与陈氏姐妹合于一处。
他一边出拳轰打面前的中年人,一边侧步横移去帮衬陈氏姐妹。
如此几个回合,陈氏姐妹便被放空。两个手提钢刀的中年人开始合力对敌苏牧晨。
虽说二人手上拿的是相同的钢刀,舞刀的路数却不相同。他们一人使南刀,一人使北刀。南刀轻灵迅捷,招数变化多端。北刀刚猛迟滞,但动作势大力沉。
二人皆是使刀的好手,但功夫还停留在使力的阶段,对于如何用气,只能说摸到一点眉目,距离苏牧晨这位用气高手差了不是一星半点。
武学中,使力者抵不过使气者,外家拳难敌内家拳。尽管苏牧晨手无寸铁,却也应对自如。而苏牧晨之所以与二人对战这么久,只是借机熟练一下拳法和身法罢了。
陈氏姐妹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战斗,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凶险却又如此精彩的打斗场面。一时间如老僧入定,进入了忘我境界。
“不陪你们玩了!”苏牧晨突然吆喝一声,气如洪钟,两中年人被震地连连后退。
两名中年人被这一声震退,当即说道:“你是武宗!”
苏牧晨并不搭话,脑海中参照星云腿法,使出一招星度无痕。一时间腿劲形成的气旋撕扯着空间,一股强大的能量席卷整个酒窖。
两名中年人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连环双腿踢飞了出去。
二人砰砰撞击在身后的酒柜上。
柜子破开两个大洞,大洞后面正是豪华地下赌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