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许墨的一套奇葩理论，商景然蒙着脑袋琢磨了半天，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起来。
若是这样说，所谓天道就是灵气，那岂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是天道的傀儡？那天道为什么还要留着一群想要将它取而代之的修士，而不是把他们都杀光？
她绝对不相信自己的想法是受到其他东西影响而产生的东西，她也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天道的声音在她的耳边，告诉她今天要干什么。
每一次她杀人的时候，她都确信自己想要杀掉的是该死之人。
领下任务、挥刀、杀人，都是她自己定下的意念，而不是有东西控制着她的手，让她把刀拔了出来。
她就是她自己，决不是什么体内灵气的奴仆。
按这样来想，人人都是有自己的意志的。
所以假如有人要杀她，那么也是那人的过错，她只会拔出剑来，砍了那人的头，而不是怪罪什么灵气和天道。
一边思索着，商景然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食盒，想要再拿一块糕点，指尖只触碰到冰冷的盘面，摸了个空。
“……”
她抬起头，看着对面正慢条斯理把最后一块糕点递向嘴边的许墨，后者迟疑了一下，露出憨厚的微笑，说：
“这盘子里面就五块，也太少了，一不小心就吃完了，景然姑娘真不好意思哈，下次我请你在青山城吃点？我知道城里有一家花糕做得极好，香气足，味道好，还便宜，几两银子就有一大盒，比这多多了，我以前很喜欢吃。”
“……几块糕点罢了，那倒也是不劳公子费心了。”商景然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，感觉自己胸口腾地升起了一把火。
这倒不是因为钱的事，一盒子糕点罢了，就算在旁人眼里的价格令人咋舌，她买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，全是直接花钱预定好，让手下整箱整箱从凌水楼搬回去的，她自己都不需要过问。
让她生气的是，竟然有人能当着别人的面，把别人女孩子拿出来的东西吃完。
都说是珍藏的甜食了。
果然这些男的没一个好东西，她愤愤地想，说请你吃，结果就一块都不给我留。
比起刚刚许墨对她面纱下脸的猜测，把她拿出来的糕点都吃完，这件事更加让她生气，尤其是许墨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，更是在她心中加了一把火。
商景然恨不得当场亮明身份，告诉眼前这小宗门的弟子，我就是血隐门的未来宗主，没人能抢我看中的东西，而你竟然敢把我拿出来的东西吃光，说吧，你想掉脑袋还是断手断脚？
“景然姑娘是不是生气了？”许墨一副很是抱歉的神态。
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真没有吗？”他颇有些忧郁地说，“我知道有些女子最喜欢说反话，有说成没有，是说成不是，叫人琢磨不透。”
说完他灿然一笑。
“不过想来景然姑娘温文尔雅，坦然直率，不是这种喜欢说反话叫人猜测的矫情女子。既然说没有，那必然是没有了，我也放心了。景然姑娘放心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，下次遇见我肯定请你吃花糕。”
看着他的笑脸，商景然几度想要开口怒骂，又几度把话咽了回去。
最后还是没说出口。
算了，为了这几块糕点置气不至于，说出去让人以为我吃不起呢，车里还有，也不缺这点。
她长吐出一口气。
这时一直哗啦啦的雨声开始变得淅淅沥沥起来，许墨探手拉起车帘，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，在桌上印出一道金印。
春季的暴雨来的快，去的也快，刚刚还是阴云密布的天空，现在却有万道金线般的阳光从云缝中透出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雨后清新的泥土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