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凉爽的秋风和头顶的正午烈阳把许岁祈架在两重天之地,如今只能呆愣地看着眼前的游鱼。
她怎么可能不懂楚文许的意思。
这样的话她曾经听过太多太多遍了,连下一句话应该是什么,他们想要得到她怎样的答案,许岁祈都早已滚瓜烂熟了。
无非就是告诉她,她是应徕的累赘,应该要有自知之明,不要再纠缠应徕,不要再给应徕带来麻烦。
年少的许岁祈轻而易举地便被这些话重创,只因每一次的警告都在告诉她,她的鸠占鹊巢,她的死乞白赖给应徕带来了原不应承受的艰难险阻。
她太懂多少的阴差阳错,多少的天堑涯沟,造成她与应徕之间这么多的艰难险阻,只是她不明白,为什么无论是躲还是迎,好像最终都只是落得一身伤。
七年前的她选择躲,自己把一身伤口舔砥,七年后的她以为自己变得更强大些,主动与应徕定下那份交易,在不可能中寻找些可能。
对,交易。
许岁祈一下子坐直身子,秋风打在被阳光晒得些微出汗的脊背,倏然的冷意带来的清醒这才轰走所有的混乱,脑海里只余这一个念头。
她这两天过得太得意忘形了,仗着应徕对她的好便得寸进尺,以至于与应徕这一场交易的本质。
那就是绝不能给应徕带来任何麻烦。
唯有这样,她才与七年前的自己不同,能够执着一些可以抗衡外界的筹码,肖想一些不可能的事。
原本许岁祈以为可以对楚文许的话免疫,可如今才发现原来依旧正中靶心。
如此想着,许岁祈拨通应徕的电话。
“喂,应徕,中午是不是一起吃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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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徕一洽谈好事情,便早早到公司楼下等着许岁祈来。
司机李叔把车悠悠停在旋转门前,应徕迎了上去打开车门,微躬身牵着许岁祈手出来。
许岁祈见着应徕第一句话便带着抱歉:“现在正午这么晒,你不必出来的,我直接去公司里找你就行。”
应徕摇了摇头,打开提前带的伞,撑在许岁祈头顶,说着与许岁祈一样的句式:“现在正午这么晒,我肯定要出来接你的。”
“想吃什么?”
“我想试试公司饭堂,可以吗?”
应徕有些讶然许岁祈这个答案,欣然笑道:“当然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