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了的,还送了个礼物,虽然不是以我的名义。”
许岁祈的语气无悲无喜,可眸光却些许暗淡,嘴角的笑意也不是十分明显。
手机传来的声音隐隐约约,应徕听得不算真切,可那一字一句却清楚地钻进耳畔,让她忍不住重新看向后视镜,望着后座那袋在幽暗里的礼盒。
“啊?为什么呀?”钱小莹听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,“为什么不能以许老师你的名义送呀?你们之间有矛盾吗?”
“对啊。”许岁祈点点头,想了想说辞才重新开口道,“我们之前是很要好的朋友,可我直接对她说,我之前对她的好都是曲意逢迎,我根本不想和她成为朋友。”
“可我其实并没有想与她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,只是我们之间更适合当和平相处的陌生人,对她也好,对大家都好。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很伤心……我其实不想她为这件事花这么多心力的……”
许岁祈说着却自己哂笑一声:“你也觉得我这种明明伤了别人的心,又亡羊补牢地想和好,特别可笑吧?”
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形,钱小莹觉得脑子都有些干烧了,可看许岁祈一副十分忧愁苦恼的样子,又尝试着安慰道:“那么你对你朋友说的伤人的话是真心的吗?或许你可以向她解释你的想法呢?”
“解释你究竟想与她之间保持怎样的关系,陌生人也好,还想再做朋友也好,说清楚总比彼此都憋着好吧。”
钱小莹看了眼时间,离十二点还有二十分钟,于是对许岁祈道:“我觉得今天就是个好时机!今天是她的生日,你打电话过去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,说那个礼物其实是你送的,然后就可以趁此敞开心扉,大聊特聊!”
许岁祈闻言神色一动,却思索了番又暗自低声道:“可要是把握不好,我只会因为一己私欲把事情搞得更糟……”
这句话应徕听不见,只知道通话对面沉默了一会,紧接着便听见钱小莹起身道:“现在很晚了,我就不打扰许老师,你好好休息,记得涂药噢。”
许岁祈回过神来,应了声好。
钱小莹走出房间才记起应徕的电话还未挂,瞬时吓得三魂不见气魄,连忙拿起电话:“徕总我忘了你还在打电话给我了!你要了解什么?要不要我现在再进去一次?”
“不用了,谢谢你,你挂掉电话就行。”
预想中的责怪没有到来,钱小莹连忙应了几句才挂掉电话。
耳畔归于平静后,应徕一个偏身伸长手拿过放在后座的礼袋,把在生日宴里放好的钢笔盒重新打开。
那是如今市面上已经绝版,只有在二手店里才能淘到的古董钢笔,金色的笔尖历久弥新,在橘黄的灯下闪着光,而笔身通体涂着墨绿生漆,其上用金粉刻着玫瑰。
应徕握着那支笔沉思,等啊等,等到过了十二点,手机依旧没有响。
许岁祈给脚踝以及几处淤青上过药后,因傍晚睡过一觉,此时并没有睡意,正准备再看看剧本,手机铃声忽的响起。
许岁祈被那来电显示一吓,好一会才慌忙接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