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楠市的南部码头被一层淡淡的海雾所覆盖，淡红色的阳光试图穿透这层朦胧，却只洒下了斑驳的光影。
蒸汽机的嘶鸣与金属齿轮的转动，交织成一首带有浓郁工业时代风格的交响乐。
海鸥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，系泊的船只随着波浪轻轻摇曳，木制的栈桥在海水的侵蚀下显露出岁月的痕迹。
工人们的身影在货物与船只之间忽隐忽现，将浓重的咸臭汗水烙印在身后的过道上。
方唯紧跟在小个子身后，穿梭在杂乱的码头中间。
高大仓库和货栈矗立在码头旁，有的大门敞开，工人忙碌进出；有的木门紧闭，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。
两人很快止步在一间宽敞的仓库之前，门口站着不少肌肉猛男，或是喝酒打着扑克，或是捏着钢管打量四周。
“不愧是黑帮，这场面符合我对这些家伙的一切刻板印象。”
方唯也不知道为啥，一看到这个架势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，仿佛全世界黑帮的聚集地就是这么鲜明而富有特色。
小个子跟守门的家伙们打了声招呼，将方唯带了进去。
见方唯对这幅阵仗没什么明显的反应，小个子忍不住窃笑了一声。
“以为自己是个超凡者就了不起，还在装高冷是吧？等会有你哭的时候！”
眼看着到了大本营，小个子脸上习惯性地露出了恶人特有的神色，眼看着都到老家了，还装啥呢？
仓库中的人数比外面多了整整一倍，且手里大多带着硬邦邦，适合干架的家伙。
肥硕油腻的大胖子坐在正中央，怀中抱着浓妆艳抹的妇女，一边过着手下递上的账本，一边往嘴里灌着酒。
“你好，昊尼特·李先生。”方唯抬了抬帽檐道。
小个子看着方唯讥讽一笑，小碎步跑到老大跟前，贴着耳朵说了些什么。
油腻的昊尼特冷笑几声，将小个子拨到一边，左手在妇女的胸口中狠狠捏了一把，引得怀中人娇嗔了一声。
“知道规矩吧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方唯如实答到。
“这里的规矩很简单，先给钱，再交货。”
“所以？”
“所以你先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，作为定金，到时候我们这边弄到了货，你再来取。”
“到时候是什么时候？”方唯歪了歪脖子。
“我觉得是什么时候，就是什么时候！”昊尼特·李挥了挥手，周围的小弟一拥而上。
方唯眉头一皱，本地的黑帮也太没有礼貌了，居然说动手就动手，这还没问自己愿不愿意呢！
“等等。”
“停下！呵呵，你还算识相，那就主动点，自己把钞票掏出来吧！”
小个子挺着瘦弱的胸脯，讥笑道：“别想着耍花样，要是让我发现你私藏了一分钱，就要你一只手！”
方唯饶有兴趣地看了对方一眼，嘴角一勾，淡淡道：
“你们都不知道我要买什么，就急着让我交钱，不太好吧？”
“废他妈什么话，弟兄们给我上，把这兔崽子给我拔干净了！”小个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，第一个冲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