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出
月光下的院子里灯火通明，分散在屋内外的警察们还在忙碌地搜索着，只有围在刘峰身边的孙杨几人如雕塑般伫立在那里，静静地等待着刘峰电话里传来的线索。
“知道了，继续往后看。有新的线索再联系我。”刘峰面沉如水，到底还是断了，原本以为师傅海雷案子的线索在张丽身上，结果张丽死了，还是被李永辉杀的，李永辉又被王勇杀了，一个残酷的闭环就此形成。
孙阳见刘峰面色阴沉，一声不吭，轻声问道：“刘队，是不是不太好的消息？”
刘峰摇摇头，双手交叉伸向前方，一阵爆竹般的炸裂声响起。
“好消息，有线索了。张丽死了，是被李永辉杀的，李永辉在前两天刚被杀，嫌疑人我们已经拘捕归案了。”
孙阳听到这倒吸一口凉气，“这个案子怎么听起来这么复杂？”
刘峰无奈地轻笑一声“嗤，我可真是...原本我也以为是个简单的案子，没想到牵扯出来这么多人，其中又有这么多事。”
这时候刚刚回家的村民一手提着一个插排，一手提着电钻喘着大气冲了进来，“警察同志，你看看这够用不？”
孙阳笑着对老乡说道：“应该够了，谢谢。”孙阳身边两个民警一个接过插排跑进屋里找插座，一个则蹲下把电钻盘起来的电线解开。
拼了这么久，尤其这几天的案子一直让刘峰紧绷着心弦，平均每天休息三四个小时，突然的水落石出没有让刘峰觉得轻松，反而是海雷案子线索的中断让刘峰只觉得心力交瘁。
“接好了。”提着电钻的一名鹿萍县的警察，将电钻放入小齐往外运土的绿色塑料桶内，缓缓放入了井中。
刘峰随手抄起院墙边的一把小椅子，搬到井边坐了下去。随着装载着电钻的水桶落入井底，刘峰冲井底的小齐喊道：“小齐，小心点，别破坏了证据。”
“好嘞！刘队，放心吧！”接着电钻的小齐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泥土，用手电照着脚下的水泥暗自叹了一口气“这活怎么最后还是落我身上了呢？”
刘峰听着井底传来“嘟嘟嘟嘟...”的电钻声，闭上眼，捏了捏睛明穴，从兜里掏出一支烟，点着后深深抽了一口，吐出的烟雾缓慢升入夜空，月色朦胧。刘峰又取出一根递给旁边的孙阳。
孙阳忙摆手“不会。”
刘峰默默收起烟，又闭上了眼休息起来。
刚刚从井底运上来了一筐筐泥土，现在从井底运上来了一筐筐水泥。
秋天的夜晚，气温已经很低了，小齐蹲在井底像一名工匠在雕刻此生收山之作般，小心翼翼地用电钻削去一块块水泥，井底的灰尘已经挡住了小齐口中的哈气。
此时峰灵公安分局内潘翔和白飞继续查看着视频监控。
李永辉再一次来到了鑫源宾馆，跟着他进到房间的正是谢芳。正如谢芳所说，李永辉暴力地将谢芳推倒在床上，用力撕开谢芳的衣衫，熟练地从谢芳包里拿出皮鞭，狠狠地抽打着谢芳，针孔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下了这一切。
谢芳趴在床上，黑色的皮鞭“噼啪”地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，晶莹的泪珠无声地从谢芳眼角滑落。从谢芳背上的些许伤痕可以看出来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了。
谢芳的手死死地抓着床单，咬紧嘴唇，不发一声。李永辉手里的鞭子挥舞的力度越来越大，速度也越来越快。谢芳终于再也承受不住，叫出了声。
听到谢芳的惨叫，李永辉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兴奋的笑容，鞭子落下的力度更大了。
潘翔倒吸一口凉气“嘶，这李永辉是跟谢芳有仇还是个心理变态啊！”
白飞则是狠狠地咬着牙，牙齿磨动的声音甚至连视频里谢芳的惨叫声都盖不住，引得潘翔一阵侧目，如果李永辉现在还活着，仅凭白飞眼中的火光就足以将其焚烧殆尽。潘翔轻轻拍拍胸口，不敢再多说一个字，默默又看起了监控视频。
终于在近一个小时后，李永辉发泄完自己的兽欲，心满意足的冲着谢芳说：“滚吧！”
谢芳理了理凌乱的头发，用微微颤抖的手拎起衣服，轻轻穿在身上，弯着腰，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出了房门。房门关闭后，李永辉闭着眼，惬意地躺在床上。
“呼...”看到李永辉结束了对谢芳的折磨，潘翔长出了一口气。
李永辉也刚刚伸完懒腰，舒舒服服地长出了口气。
白飞一个眼神杀向潘翔，却什么都没说。潘翔张了张嘴，但是白飞什么也没说，潘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只好干咳两声，指了指视频，示意白飞继续看。白飞这才又看向电脑屏幕。
“这李永辉心怎么这么大，张丽就在床底，他还有闲情逸致玩这个？”
潘翔挠了挠头，盯着李永辉，等待着他下一个动作。
不多时，李永辉起身，将张丽从床底拖出，连带着袋子一起拖进了卫生间。之后又回到卧室，从随身带来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一把寒光凛凛的斧子，再次离开了摄像头的范围。
“嘭、呲、嘭。”一阵砍砸声从卫生间传来，纵然看不到具体的画面，但是潘翔和白飞也知道，现在的张丽恐怕已经支离破碎了。
半个小时后，卫生间的砍砸声戛然而止，代替的是一阵阵花洒冲刷的声音。潘翔不自觉地捂着嘴，恐怕接下来的画面，会很难看。
“白飞，要不你先休息一下。我盯着看就行。”潘翔按下了暂停键，对白飞说道。
白飞坚定地摇摇头：“没事，继续看吧。”
潘翔一脸纠结地按下了播放键，只见李永辉已经擦干了身子，回到了卧室，拉着行李箱走进了卫生间。一阵塑料袋按压、摩擦的声音在卫生间响起，以一声拉链闭合声结束。李永辉穿好衣服，拖着行李箱离开了鑫源宾馆。
白飞盯着屏幕，目不转睛地说道“所以张丽就是这样被李永辉装进行李箱带走的。”
“应该是这样的。”
“通知刘队！”
坐在井边闭目养神的刘峰手机再次响起。
“刘队，张丽被李永辉分尸后用...”
与此同时井底传来了小齐的呼喊：“行李箱！水泥下面有个行李箱！”
“知道了。”刘峰挂断电话，用手电照向井底。
只见随着小齐身影在井底的挪移，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的一角在井底若隐若现。
“挖出来！”刘峰冲着井底的小齐喊道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一筐筐水泥被从井底拉了出来，倒在旁边刚刚形成的土堆旁，像极了两座并立的坟墓，而黑色行李箱则像是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墓碑静静地矗立在井底。
井底小齐将绳子紧紧系在行李箱的提手上，随着院中几人齐力将行李箱拉上来，这一切似乎也终于水落石出。
行李箱被放在院子中，周围原本在忙碌的警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，逐渐往这边靠拢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