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退下吧。”沈寒月也没再去管林婉儿穿的什么，只是让泠卉先出去。
待泠卉出去后，沈寒月开始打量着林婉儿。
戌时三刻黄昏时分，驿站外树林里的夏蝉无休无止地鸣叫，本就躁热的夜晚让人听了更加烦躁不已。
沈寒月斜靠在桌案上，窗外吹拂进来的凉风依旧降低不了她的躁热。
“林姑娘。”沈寒月忽然出声，林婉儿不经打了个寒颤。
“再往前便是临都城了，明日入了城便是另一番天地，不再是你所居住的平乐。在那里随便哪一个人都是你得罪的起的，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。”
沈寒月揉了揉太阳穴，忙着赶路她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。
林婉儿咬了咬下唇，她曾经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，她得认清如今的现状，她必须依附沈寒月活下来，也只能依附沈寒月活下来。
“我不后悔。”林婉儿咬咬牙狠下心来，尽管她害怕日后沈寒月会报复，但最起码能在这乱世之中活下来。
“你怕我？”沈寒月察觉到林婉儿眼中的情绪：“你怕我蓄谋报复？”
林婉儿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沈寒月的眼睛，那双眼睛太锐利，犹如鹰隼般能够洞察一切。
她知道自己瞒不过沈寒月，她的心事已经写在脸上了，“是。”
林婉儿有这个自知之明，她有手段，有心机，否则她早已死在平乐的监牢之中。
而她的这点小心思在沈寒月面前根本不够看，宫里的那些腌臜是她多少也是知道的，全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一步步往上爬。
那些皇子公主们从小在这些心机手段下长大，城府最是深沉，也最是无情。
沈寒月不屑一笑，“我岂是那种小心眼之人，既救了便早已将那日之事放下了。”
“更何况我该讨回来的也都已经讨回来了。”
林婉儿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盯着沈寒月，方才的胆怯被震惊所替代，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什么叫已经讨回来了？
林婉儿不傻，她听得出沈寒月话里有话，只是不知话中其深意，不敢擅自下定义。
“林家。”沈寒月的嘴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。
林家！
林家为什么会一夕之间倒台，爹爹做假账十几年了从未出过纰漏，官府更是丝毫没有觉察。
为什么蒋南川会忽然连夜带兵围了林家，那定然是有人给了他确凿的证据，证明林家商行匿税。
是她！在背后暗箱操作的人竟然是她！
“是我。”沈寒月坦然承认，“是我让泠卉调查的林家，是我让庄敬承将证据送到蒋南川手上的。”
“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，既傲慢又目中无人，且睚眦必报。”
“我本不打算动林家的，可是你偏要惹我，把我搞得那般狼狈不让你付出的代价是不行的。所以我就在临走前送了蒋南川一个人情，替他解了这燃眉之急。”
“岳镇远你还记得吧，平乐前任知府，都已成为阶下囚还妄图翻身不惜拉我下水。”
“现在他死了，死之前我还榨干了他唯一的用处。那么你还想跟我走吗。”
沈寒月勾了勾唇，戏谑地看着林婉儿。
林婉儿全身颤抖的瘫坐在地上，看着沈寒月的眼眸中充斥着恐惧。
她真的很可怕。
不该去招惹她的，像她这种高傲又自大且目中无人之人怎么可能看上蔺云铮。
她是天启皇室，要什么样的夫婿没有。她的野心早已写在了脸上，蔺云铮给不了她想要的权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