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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壹、天字一號顧客的最後會診 三(1 / 2)

“思安,不必太緊張,做好本分便是。”

叔公們疼她絕不比公公的少,或者建基於他們三兄弟本來就感情深厚,所以能自然地視彼此的侄們和侄孫們為己出。

“並不是香港不好什麼的……外孫出生了,孫子都差不多啦。兒女本事,在那邊靠自己風山水起,所以老是吵著要我去享受退休生活。”

毫不在意陶思安的啞寂,這長輩自顧自打開話題匣子;當下,他甚至站起閱讀掛在牆上的證書,“嗯……香港大學,我記得你是高學分特許提早實習的?”

這麼聽來,洪義慶講的“查過幾遍仔細”,翻出內容的可觀性應該不是鬧著玩的。陶思安遂老實點了點頭,卻盡想起些不快的片段。

“那形容成被趕出來比較準確。”

“趕?”

沒刻意壓下的嘀咕入了有心人的耳朵,當然伴隨相應的跟進疑惑。她遂嘆了口氣,低首盯著枱面玻璃保護著的幾張舊名片,緩緩解釋:

“教授幾次懷疑我在論文『請槍』及抄襲。抄襲的證據是怎麼都找不到,所以衹能給剛合格的分數。直至叔公們知道了,替我上訴到中醫師公會。”

“香港的教育,真是。哪有這樣拿出色學生當賊辦?所以,靠叔公們一鬧搞定?”

“是。他們鬧得蠻誇張的。”微微苦笑,陶思安憶及兩人那天七嘴八舌表示氣憤,其間不忘轉頭怪怨身為侄孫的怎不早些通報,“因此,BJ來了幾位聲望非凡的經驗醫師和教授來替我閉門測試。他們跟公會表明,再唸下去根本浪費彼此的時間和大學的資源,所以……”

“……便把你『趕出來』實習了?呵呵。”

摸了摸下巴,洪義慶得著了些私家偵探沒查到的臨場小細節,富饒興味地品嘗。踱步回位子上,他不著痕跡地把這對話佈置得像一場漫無邊際的閒聊;但城府內委實藏匿著個明確目的、並正盤算怎去抵達核心。剛巧,陶思安挪那熟悉的青花瓷茶杯飲了一口,便有如順水推舟的效應,賦予下道問題成形的靈感。

“想起往時週末來你跟弟弟總待在這兒呢。要不廣哥和謹哥說過孫兒女多在澳洲,我還真看你姊弟倆是直屬的。”

拿專用布擦拭眼鏡的陶思安微微的一怔。洪義慶所搞錯的現象,那時候在不少的街坊間亦然。衹因叔公們的兒女志向迥異,各有各的忙碌,大多數更身處外國。

“爸媽逢週末會參與探訪長者之類的義工,所以大早把我們放在醫館溫習做功課。”

禮貌性地延展唇線,作淺淡尋常的補充。這回答的方式無疑是把對方置於外人層面的典型表現,洪義慶不急;他先將陶思安說的一字不漏的收進懷裏,再找另一角度出擊。

“義工啊?我以為是在廟中幫忙才把你們暫托在這。”

白茶湯的色澤滯了滯。然後陶思安立刻反省衹是自己跟眼前人幾乎不閒聊,但叔公們與其年紀相近又認識多時,所以話題理應已涉及大部份的日常生活──包括,家庭。

“嗯。宮中一向有很足夠的人手,我們在反而礙著了。”

“安哥身邊衹有一個人在吧。那人還不擅長『幫忙』,比較起渺渺,差之千里。”

這講得倒是毫不猶豫的內情甚至囂張地夾著她母親的名字。

儘管被提醒自己給“查過幾遍仔細的”,加上他和叔公們不明文的交情、陶思安卻更在意洪義慶那聲“安哥”,聽著似乎蘊涵豐富得可怕的資訊。

不過。

她實在一刻沒敢忘記自己坐在這裏的原因。

大概打從出生起,陶思安已面對著跟叔公們家中的和諧喜樂大相逕庭的氣氛。長子──即她的公公陶時安膝下糾纏不休的繼承矛盾,導致結婚後的陶渺渺為讓丈夫兒女過上些安寧日子,才選擇不待在父親身邊幫忙。

嘆了口氣,雖然很明白切身的問題有天得去正視解決。陶思安的本能卻傾向積極逃避,哪怕天涯海角,費盡一生力氣,她想念的是這幾年間自閉般的清靜。

十三個月前二叔公的葬禮,一次見著那些嘴臉不止;竟比以前又多出幾個裝熟、在替代陶氏招呼來賓的陌生人,說真的該莫名其妙已超越她“面對”的極限了。怎麼現在突然又來舊事重提,如果沒有個至少合理的原委,陶思安可不打算啞忍下去。

“洪爺既然了解,請免除套話的方式,好不?”瀏海下的白茶色暗了,她看看腕錶,“給彼此的時間著想。”

不需洪義慶親自挪用什麼人生經驗去分析,任誰都讀得懂其字裏行間包含著逐客令。那是他最不希望觸發的狀況,及願意保守地繞圈子的原由;陶思安的反感一旦佔據氛圍,本來的設想恐怕很難再找不傷和氣的方式推進。

“行,我答應你。”雙手張大半舉,這長輩示意投降,“事實在我跟老母欠陶家很多。老母臨走最遺憾是沒能力還些什麼。輪我這代,剛覺得我有在返恩,你卻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了兩次。”

他指的是肝衰竭及差點中風的事。陶思安聽著眼神透露半分不自在,洪義慶馬上一點不漏捕捉,順勢道:

“你的叔公們看症,知道的比街外堪稱了得、傳奇的醫師多。來到你掌舵的期間,知道的居然可以較叔公們更多──而且用藥?靈芝明明是一樣的,方都差不遠,飲了──”

“靈芝的引選對了效果倍增、洪爺,外面的醫師──”

“思安,我在講的分別,是之於你和廣哥、謹哥的。”

長輩那種直喚名字的態度轉移法,她痛恨自己總是招架不來,每次唯可眼巴巴地感受喉嚨哽塞的無力。

“醫院斬釘截鐵地要我換肝臟的情況,你的六劑藥,兩條方便搞定了。”沒給暫且啞然的後輩機會答覆,他攤開兩掌,認真表達了內心藏匿多時的驚奇,“九八號方,早期來這光顧時,謹哥手下處給我不單一次。”

“洪爺,這是要我公開秘方抑或怎樣的?事先說明,我懂的都是跟叔公們學的,做的自然亦沒大分別。”

氣沖沖張口想駁斥的洪義慶倏忽打住,逕自以三回深呼吸將乘勝追擊的勢頭吞掉。惹得陶思安攏了眉心,狐疑盯著那已平靜得多的長輩。

“先讓我講些往事,行吧。”

“請。”

要求乍看來接不上前文後理,這讓她眉間的皺摺更深。但無論洪義慶執著的是什麼都好,他該不會輕易放棄。於是陶思安唯有先給這話題推進的機會,準備妥耐性,乖乖聆聽。

“藍地還爛得可憐的當兒,芬芳圍邊有條溪,你該不知道吧。”簡單的一晃頭回答,讓長輩順利繼續,“老爸早去所以是老母養我的。我們母子倆窮得要命。老母不知怎麼發現下雨後那溪總游來些烏頭魚,固然不放過機會──就為抓幾尾魚,她在我十歲那年被『飯鏟頭』咬到。”

那是惡名彪彰的中華眼鏡蛇,劇毒無比。往昔的新界地區並未如今般開發,滿目荒草,的確是蛇類的好去處。

“隔了一小時,老母才被發現、因為有人去芬芳圍的義診。最後,老母給陶氏三兄弟──準確說是安哥,救活。”

來到這結論,陶思安隱約懂得他究竟要透過故事印證些什麼。遂輕抿嘴唇,開始在腦內組織對策,並邊沉默尊重其發言的時段:

“『飯鏟頭』的毒拖延久了醫院都束手無策。安哥給老母用的是民間簡方、半邊蓮嚼服及外敷,而且效果立竿見影──那情況,根本和在我身上的沒分別。由於,你與安哥,有個共通點。”

“什麼共通點?”

對話若然有重來一遍的機會。

那時,她應該固執的閉著嘴,等到洪義慶拿自己沒法起身離開了結一切莫名其妙的矛盾。可惜,偏偏卻耐不住把那引導更深入話題的追問嗆了出口。

跟陶時安的共通點,其實沒很重要的成分在、根本,連定義他們的核心價值也不夠。那頂多是個名詞,一種形容,在說話上可以簡便講及的倆音節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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