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情后,誓死不从,他们便将我绑起来,又怕我冷,还将关我的柴房里点了盆碳火,怕我冻死。”
“可是我迷迷糊糊睡着了,起来的时候,自己在一个木头做的大盒子里。我想出去,怎么也推不开盒盖,等我累了又睡着了。再次醒来,我便能穿过盒子,又穿过泥土,等我出来,发现自己是从坟圈子里穿出来的。”
“我想,我应该是死了。至于怎么死,我也不知。”
“后来,我来到大街上。发现没人理我,我讲话他们也都听不见。我急了,我想回家啊!就误打误撞的进了李家的门,看见躺在床上的李家夫人,就有一种自然的感觉,我能附她的身说话。”
“于是我就试了试,真的进入了她的身体。只是身体还住着一个像我一样的人,她特别害怕。我告诉他不要怕,我只用你的身体,帮助我自己回家,我想家了,我要回家。”
“他依然很害怕的样子,但经过了他的同意,我便主动控这具身体。我告诉家主,我死了,葬在南山脚下的一座坟圈子里,让他帮忙带我的尸体回去。”
“可他似是听不懂我讲话,说我胡言乱语。其实我也不太能听懂他们讲话。于是我一直说,一直表达我的意思。他们没懂,却找来了大夫,说我病了,要为我治病。”
“我跟谁也讲不通,我急了就从家里出来,后来的事你就看见了。”
那夫人口若悬河,讲的嘴皮都干涩的翘起。
蓝血见状,做了个暂停的手势。
这丫头是中了碳毒,当时根本没死。
这解州有个非常不还的习俗,那就是年轻人死了,不在家过夜,直接埋了。
所以她才稀里糊涂的被埋进坟圈子里。
“丫头,先别说了,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?”蓝血问。
“我,我,我叫罗裳,小名二丫。”
罗裳先是一怔,心想我都死了,问名字好多余。转念一想,他如果带我回家,连我名字都叫不上来,也许,也许,我父母可能都不会认我这具尸体。
“你,渴了吧?来,先喝点汤。尝尝这莲子粥。”蓝血现在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,看她口干舌燥,是真心让她喝点。于是起身用汤匙给她盛了一小碗,递给她。
谁知罗裳一看蓝血递过来的汤,直接哭了。
这下把蓝血给整不会了。
“二丫,如果你不愿喝汤,吃点也行,你别哭啊!”蓝血端汤的手停滞在半空里,不知如何是好。
罗裳抹了抹眼泪,浅浅一笑:“我喜欢喝,只是我长这么大,从来没人给我盛过饭,盛过汤。我只是一时没忍住,掉下眼泪来。”说完罗裳接过汤碗,呼噜呼噜的喝了起来。
喝了半碗,她突然停住了。
“我都死了,还喝人家的汤,真是浪费。”罗裳苦笑。
“如果我告诉你,其实你没死,你会不会开心的喝汤?”
罗裳一怔,随之又是苦笑:“谢谢你!如果你嫌弃我家太远,不肯带我回家,那请你帮个忙,把我的坟迁了,随便找个地方埋了,我不要棺材,不要墓碑。哪怕做个孤魂野鬼,我也不愿死后入王家的阴籍,被他们家束缚。”
“二丫,你想多了,你真没死。不过现在也不能算是活着。你现在魂体分离,就算你的魂魄再次融合你的身体,也不能算完全融合。需要一种介质,你才可以完好如初,甚至还会有惊喜,甚至更好。”
说完,蓝血自己都不信。但为了骗走她,为了讨生活,他只能出此下策。
罗裳听完眼神有点迷离。随之渐渐有了亮光:“我虽然听不懂你说的什么融合,什么介质,但我相信你能就我。你就说让我怎么做就成。”
“等会我施法的时候,你听我咒语,我让你‘走’的时候,你一定离开她的身体,回到你的身体里。我什么时候掀开你的棺盖,向你嘴里滴了东西,你一定要喝了,过一会再苏醒。你记住了吗?”
罗裳沉思一会,然后点点头:“我记住了,都听你的。”
“那好,你现在可以喝汤,吃饭了吗?”蓝血问。
“嗯!”罗裳轻轻点了点,喝了两口又道:“我现在吃东西,喝东西,也就尝尝味,吃了也没用啊!”
“傻丫头,你上了她的身,她身体很耗能量的,你不为他补充点,等你走了,这身体也要废了。”蓝血耐心的解释。
罗裳听完,大口的喝了起来。蓝血则出去找李书第去了。
蓝血出了房门,见李书第在中庭院子来回踱步,招了招手喊:“李家主,别着急了,你过来。”
李书第听见蓝血的话,立刻停止踱步,几步上前来到蓝血面前。
“怎么样,能驱逐吗?”李书第有点焦急。
“去次卧谈谈吧!留她给你夫人吃点东西,保重你夫人的身体。”
“好,谢谢。道长这边请!”李书第道完谢,伸出左手示意蓝血前往妾室。
待二人进入次卧,蓝血观其次卧,配置与主卧一般无二。
想必这小妾该是受宠,妾妻和发妻同等地位。
在这种对建筑都如此讲究的李书第,他能不知妾妻与发妻不可平起坐,这是祖规吗?
然而偏偏做了,只能证明妾很是受宠。
“明月,出来待客!”李书第轻唤一声,次卧内里出现悉悉嗦嗦的声音。
不多时,内屋走出一位双十年华,面容极其精致姣好,怀里抱这一岁婴孩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