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月之后,林雪芝大腿处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,下地走路基本不成问题,玉锁也早在事情发生两日后便回了林府照顾林雪芝。
林雪芝不忍她顶着伤口操劳,力所能及之事便都自己动手。
这是,纪府派了媒婆来问名,询问林大姑娘的生辰八字。
张菘蓝并没有派人请林雪芝前去,反而是叫了自己的女儿,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,一个诉苦,一个挑明,将林雪芝塑造成了一个不识好歹,不敬嫡母,不睦姊妹的小娘子。
媒婆听得眼皮直抽抽,问了生辰八字之后,也不敢再多逗留,寻了借口赶紧告辞。
回了马车,回想起林家主母和二姑娘方才的言论,媒婆心中也起了些疑惑,难不成那林大姑娘当真如此不堪?
纪家主母是个善人,平日里经常行善事,自己可得将这事告诉她,免得她受了蒙骗。
这样想着,进了纪府,媒婆便将自己听来的言论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纪文州与钟白英。
纪文州沉着脸不发一言,钟白英却道:“那日我见过林大姑娘,为人虽内敛了些,不似旁的小娘子热络直率,但举止也得宜,是个端庄秀丽的人,也并没有见着有什么不敬嫡母的举动。”
钟白英从不愿恶意揣测她人,但那日所见与今日所听,种种皆可以看出林家那嫡母对这个原配所留的女儿不待见,哪家的小娘子不是珠钗满头,林大姑娘却一支木钗,浑身的衣物瞧着也像是前几年裁制,跟林二姑娘的穿着打扮比起来,一个富贵,一个说寒酸也不为过。
“人言可畏,这些话还请花媒婆别向外人道,无论林大姑娘品性如何,这门亲事是一定要结的。”纪文州开口道。
媒婆见林家主君这态度,也不再多说什么,报上了林大姑娘的生辰八字,并称自己已经找人占卜了,得出的结果是大吉的。
纪文州微微点了点头,钟白英的仆妇将一袋银子递给媒婆。
“劳烦花媒婆了,府中已备好午膳,媒婆用完再回吧。”钟白英开口道。
“那便叨扰了。”花媒婆没有推辞。
午膳刚摆好,纪子枫便带着元宝满头大汗地进来了,直接在钟白英旁边的位置坐下。
“这是去哪玩了,怎么满头大汗的。”钟白英取出帕子,为纪子枫擦了擦脸上的汗。
纪子枫挥挥手,身后便有婢女上前为他倒了碗凉茶。
他端起凉茶一饮而尽。
“没什么,方才就跟元宝在府里玩了玩蹴鞠。”他脸也不红地随口答道,用筷子夹起了婢女布好的菜,往嘴里塞。
元宝在身后撇了撇嘴,郎君现在撒谎越来越自然了。方才他们明明是偷溜出了府,和一群公子哥玩起了斗鸡。结果斗输了,郎君的鸡还被戳瞎了一只眼睛。郎君输不起,和那人打了一架,眼看着快到吃饭的点,又急匆匆从外面跑回来。
钟白英看了看他有些脏污的袍子,下意识地想用帕子去擦,却又收回了手,“你看看你,玩个蹴鞠怎么弄得一身泥。待会儿用完午膳去换身衣裳。”
“多大的人了,性格还如此顽劣,也不知道多读读书,知些圣贤道理……”一看见纪子枫这样,纪文州就忍不住想要训斥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