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菘蓝发觉自己的女儿最近有些古怪,总是出神地望着一个地方,时不时地便拿着帕子掩住嘴娇笑两声,让她跟着学对账时也总是心不在焉的。
“亭儿,亭儿!”张菘蓝叫了两声。
林雪亭回过神来,“啊,怎么了阿娘。”
“之前你说王公子对你另眼相待,你们……可有进展?”
林雪亭脸上微微有些泛红,随即反应过来此王公子非彼王公子后,有些心虚地撇开了脸,“没有呢,那次踏青宴之后便也没机会再见着他了。”
“也是,除了赴宴之外,王公子平时里都在准备着科举,并不经常出门。”张菘蓝沉吟道:“王公子人品家世都没得说,若是有机会,亭儿你一定要好好把握。你若能加入王家,我们娘俩也扬眉吐气了。”
林雪亭垂着头,不知想到了什么,声音有些低沉:“女儿知道了。”
“对了,为娘听说东郊有一场论诗会,不少文人大儒都会参加,但凡有点才学的都挤破了头想去,想必王公子也是极有可能出现在那里。你不若是论诗会外头侯着,看看能不能偶遇王公子。”
林雪亭的目光有些迟疑,试探着问道:“娘,我一定要嫁给门楣比林家高的人吗?若是……”
张菘蓝一向宠爱的目光却陡然变得凌厉起来:“没有若是,你若是嫁得比林雪芝那贱丫头还差,我也就当没你这个女儿!”
林雪亭噤了声。
张菘蓝也意识到话说得有些重了,放缓了神情安抚道:“亭儿,你好好想想,若是嫁得差了,不说家里一堆乌七八糟的事儿,就连吃的喝的穿的,都有可能比不上你在闺中时。娘在外没有脸面,被人笑话不要紧,但你能忍受林雪芝高你一等,耀武扬威的样子吗?”
“不能。”林雪芝低垂着头。
“也怪纪家多管闲事,否则那丫头早就被我除掉了……”张菘蓝神色有些阴狠,每当看着林雪芝那张肖似生母的脸,她心里就控制不住地涌出恨意。这些年来她没少指使女儿去羞辱,折磨林雪芝,而自己则维持着和善的面皮。原以为她永远逃不出自己的掌心,却没想到纪家横插一脚。
对于林雪芝的夫家,她原本早早有了人选。那人是个富商,同自己的娘家有些往来,林雪芝嫁过去便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。只外人不知道的是,这位富商私底下最喜欢玩些花样,他的原配因此而死,府里的小妾通房尸体也悄悄抬出去好几个。
“罢了,不说这些人,你只管听母亲的安排,母亲不会害你的。”
……
几日后。
一座简朴的农家小院中。
王时泽正忙着将晒干的草药分门别类放好,就听见栅栏外传来一道女声。
“王公子。”
一个戴着长帷帽的年轻姑娘正站在栅栏外,注视着王时泽。
王时泽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,过去打开大门,“这位姑娘,你是?”
“我是林大姑娘身边的贴身女使。”
“噢,你是春花姑娘,你怎么来了?可是表妹有什么吩咐?”
银锁看了看四周,走进了院子:“王公子,娘子已为我取了新的名字,叫银锁。”
“银锁姑娘。”
“我们娘子如今已经嫁到纪家,主君主母都是宽厚人,从不拦着我们外出。娘子说,谨慎起见,以后便由我来递消息。”
王时泽思索一番,点了点,“也好。不过我们得另外选个地方,林雪亭的人偶尔会差人过来递信。东郊的蔡家茶楼如何?”
“行的。娘子这次派我来,便是想问问最近有无新的进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