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女子给苏长七倒了杯茶，也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看着手中惟妙惟肖的茶具，苏长七觉得好笑。
“尔等存在皆因我念，在我的意识里请我喝茶，你不觉得好笑嘛。”
“此言差矣。”
白衣女子抿了一口杯中之物，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大道之下万物共存，万事万物皆因大道而起，世间万物都是如此，你的宗门也是，你的肉体也是，你的意识又如何会意外呢？”
“既然都为大道所创，在此处喝茶，与在街道上喝茶有何区别？”
“也有道理。”苏长七嗤笑，依旧没选择尝一口杯中的茶水。
“你说要论心，从何论起呢？”
白衣女子嫣然一笑，“既然你也说了，这里是你的意识世界，那我们不妨从你这个人论起来怎么样？”
说着，白衣女子又自顾自的斟茶。
“你很不一样，虽然说现如今，你的一切都来自于大道，可你本身的意识并不属于我们这里，你所经历的、看到的、感悟的也不是我们这方天地的事物。”
“说实话，我很好奇你这类人的存在。”
白衣女子话中之意，显然是知道苏长七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。
苏长七并没有觉得意外，反而笑脸盈盈的。
这是他的意识世界，一切的内容、场景都是从他的意识中诞生，对方作为她意识中的人，会知道自己的过往这一点都不稀奇。
“有什么好好奇的，不都是人嘛。”
白衣女子却摇头，否认了苏长七的话。
“这可大不一样，你信奉的理念与我们这个世界大相径庭，如此草率的来到我们这里，你不会觉得怪异嘛？”
“你所感悟的天地之气，你所看到的通天修为，你所闻得奇闻趣事，你所了解的大道法则，这些跟你的世界都完全不一样。”
“难道你不会觉得，这一切都是假的吗？”
苏长七愣了一下，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白衣女子见状，脸上笑意更浓。
“你的世界要信奉科学，唯物主义扎根在你们每个人的心中，这个世界却与你前半生信奉的一切背道而驰，这样的世界，你觉得真实吗？”
苏长七陷入沉默，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起码，我感受到的疼痛是真实的。”苏长七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。
白衣女子嗤笑，对苏长七的话不以为然。
“感觉这种东西是最不靠谱的，刚才你不是感觉到了嘛，那刺骨的疼痛，让你的意识都难以支撑，让你陷入昏迷，难道，这里也是真实的？”
“感觉如果靠谱，那这个世界就有一万种定义来定义所谓的‘真实’。”
白衣女子的话落入苏长七耳中宛如针扎般刺耳，让苏长七愣神良久。
是啊，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，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是否真实，是否可靠。
如果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也都是虚假的，如他现在所看到这个空间一样虚假，那自己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意义是什么呢？
是否，他现在真实的肉体正在一个手术台上，亦或是培养皿中，无数人或者寥寥几人的目光注视着他，希望或者不希望他的苏醒。
可如果，连他原本的那个世界，也是虚假的......
“真实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