屿澈抓住龙祁的左手,将他拽到楼底,然后指着震颤的防盗门道:
“去吧,推开这扇门!如果你觉得能活着回去,那我也跟你走!”
门外的疯子发出阵阵嘶吼声。
周勇语气不满:“你们俩什么情况?半夜三更不睡觉,跑到这里吵架。”
屿澈转身便朝楼梯走去。
“你想好就来找我,凭借咱俩这交情,我不介意跟你去冒险,最好能找个风水宝地被吃掉!”
龙祁的心脏仿佛遭箭矢刺穿,面对至亲的离世和朋友的忠言,他很难判断谁对谁错。
在龙祁记忆里,和屿澈的友情,源于初中那场集体活动。
龙祁来自农村,打小就是村里的孩子王,故而养成了颇为放荡的性格。
班里女生总是嘲笑他行为粗俗,衣服土里土气,男生则把他当傻子看,对他自诩老大的行为感到可笑。
所有人都不愿意和他组队,直到屿澈出现,他才能正常参加活动。
同样受人白眼的屿澈,成为龙祁唯一的好友,只有他毫无偏见,还对龙祁惹人耻笑的行为进行约束。
想到这,龙祁迈动沉重的步伐,缓缓跟在屿澈身后。
两人回到家里,龙祁看到屿澈的左脸,赫然出现红肿的迹象,内心的歉意达到顶点。
“抱歉,我没控制住脾气。”
龙祁愧疚的表情,被屿澈看在眼里,心中的怒火消散大半。
对刚刚失去父亲的人来说,大脑在经过愤怒与悲伤的冲击后,动手伤人不算特别出格的事情,并非难以原谅。
屿澈躺进沙发里,捂住受伤肿胀的侧脸,不禁感慨龙祁出手真狠。
他语气略带责怪:“你打架的蛮力倒是没变小,我差点没抗住你这拳。”
龙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。
“赶紧休息,今晚我睡沙发。”
屿澈从卧室里拿出一个枕头。
龙祁大步走进卧室,紧闭木门蹲坐在后面,泪水哗哗的从眼角流出。
灾难来临时,人的生命太过脆弱。
清晨6点50分,屿澈从噩梦中惊醒。
屿澈伸手抹掉额头的几滴冷汗,接着胡乱摸索身体,检查有无受伤的部位。
在梦里,龙祁不听劝阻,执意打开楼底的防盗门,致使疯子涌进楼道将两人吞噬。
按照惯例,屿澈拿起遥控器,打开电视收看新闻,顺便平复恐慌的心情。
“最新消息,法国军警内部出现感染,精心部署的防线崩溃,数千名士兵和警察阵亡,感染者冲进巴黎的大街小巷…”
法国作为疫病发源地,压制不住传染的势头很正常,屿澈现在只关心解国内的情况。
他切换至中央新闻频道。
“军队进驻魔都时发生短暂混乱,因为负责者及时得当的指挥,这场混乱得以迅速平息,但处理感染者的速度不得不放缓,还请市民们放心,将你们的信任交付政府…”
“虽然各地的骚乱仍在持续,但是相信在全国人民的努力下,必然能迎来最终的胜利…”
这些含糊的言语使屿澈顿感不妙,他箭步冲进卧室,来到窗口前观望。
昨天响个不停的警笛声,今天竟然鲜有回响,低头朝西面巷道里望去,疯子又多了三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