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闹铃炸然响起,尖锐刺耳,闪电一般划破满室寂静。
这是一间极大的卧室,中央摆着一张大床。
床上一团破旧的被子正在蠕动,看着像在阻挡铃声,未果,终于,一个脑袋探了出来。
是一个男人。
男人看起来缺乏充足睡眠,他脸色苍白,下眼袋隐隐泛着青灰,胡茬浮在下巴上,头发就像很久没有打理过,过长的发丝半掩着漆黑的眼球。
“艹。”
随手抓了抓凌乱卷曲的头发,萧晟七强忍着眉心持续地胀痛,在床头摸索半天,找到一台嘶鸣不断的老式闹钟,撑起身子研究了一会儿,最终狠狠将其摔向墙壁。
一声巨响,铃声戛然而止,闹钟撒了一地。
“谁家好人闹钟定在大半夜。”
嗓子里溢出一声低哑的呻吟,萧晟七消化着心头隐隐被吵醒的不悦,捏了捏眉头,闷头颓懒地倒回床垫上,翻了个身,妄图再眯瞪一会儿。
半晌。
“啧。”
睁开毫无睡意的眼睛,萧晟七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,他本来入睡就困难,这会儿惊醒,更睡不着了。
起身下床,萧晟七赤足溜达到卫生间放了个水,完事儿转头的瞬间,他看到一面镜子,镜中人苍白颓废,双眼漆黑无波。
“嘶,我怎么跟快死了一样。”
抬手摸了摸下巴,萧晟七很有自知之明地完成了自我评价,随后将目光移向镜中自己的胸口处,挑起眉毛。
睡觉时没穿上衣,他暴露在镜中的躯体轮廓完美,线条流畅有力。
这很正常。
生长于危机四伏的废土,又被人追捕过挺长时间,萧晟七历经过无数生死搏杀的洗礼,生生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。
如今,他肩膀宽阔,一身精悍紧实的肌肉仿佛由钢索编织而成,与交错纵横的伤痕纠缠在一起,仅仅是随意站着,就显露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气势。
萧晟七抬手抚摸着胸前悬挂的黑色石头,神情有些复杂,这是生命最后,他唯一从实验室手中夺回的东西。
这石头不太像寻常砾石,它偶尔闪烁,似乎承载着某种力量。
据养父母说,他在被收养之前就带着它,往前也许还能追溯到更远,那时异变甚至还没发生。
这块石头有可能跟他亲生父母有关。可他什么也不记得。
石头静静地依附在萧晟七胸膛上,与身体紧密贴合,仿佛与他的心跳产生了共鸣。
石头下面的胸口紧紧缠绕着一圈绷带,隐约可见斑驳血渍渗透而出。
第五天,这是他重生的第五天。
五天前,实验室的人想要榨干他最后的价值,在他身上用尽了实验手段,他被折磨得遍体鳞伤,只剩最后一口气时,还被扔进废墟。那时他实在是虚弱,没挣扎多久就落进变异生物手中,被刺穿胸口,撕成了碎片。
再次醒来,他回到了改变命运那一天,可胸前那道变异怪物留下的伤口,却始终没有恢复。
“节奏有些慢了。”
来安全屋的路上浪费不少时间,回忆着死前最后的记忆,萧晟七重新梳理了一遍心中计划。
无形的紧迫感压在胸口,可他确实需要休息。
收回目光,萧晟七低头看了眼蔓延的血迹,沉思片刻,最终无所谓地移开视线,漫步向外走去。
“烟,烟,烟。”
念叨着回到卧室,萧晟七从地上扔着的一堆衣物里翻了翻,找到半根烟屁股和一只打火机。
反正也睡不着,他干脆靠坐在床边,心满意足地点燃烟屁股吸了一口,慢慢吐出一个烟圈。
“小东西,你还在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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