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两日，不止是钱夫人，不少因为褚方恒入狱大理寺而不再来往的权贵夫人也开始上门，带了不少银钱。
褚老夫人耳边充斥的都是恭维声，那因为被云妙婉夺取了掌家权而阴郁的脸上重新浮现了不少笑容。
更不要说褚方恒了。
他御前失仪，所有人都认为他再仕无望，谁知道又被六皇子拉了一把，众人纷纷巴结，实际上也是为了接近六皇子。
褚方恒十分享受这样的巴结。
回来的时候，都是神采奕奕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。
只是这几日夜里，他都发现云妙婉的屋子一直亮着。
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留守的下人在她的屋里点灯，并未在意。
不过隔日，他与一个同僚正好在宫道上遇见了萧迟。
在朝臣们口中，他是六皇子跟前的红人，如今迎面遇着六皇子，他自然要好生表现一番，便大胆往前迈了一步，凑近了一些过去，笑容谄媚，“殿下——”
谁知道萧迟停下脚步，转过头来时，眼神却宛若冰刀，散发着锐利的寒气。
这属实让褚方恒吓了一跳。
他顿了顿，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，便低下头去。
萧迟并未多言，冰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，直接迈步离开。
留给他们的，只是一个孤清的背影。
身后的同僚凑近上前，抿唇说道：“六皇子近日似乎心绪不佳，旁人都不敢近前。褚大人，就算是您，也还是小心为上……”
大抵是近日被朝中官员夸赞得有些飘飘然了，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才华横溢，深受六皇子赏识，在六皇子眼中，他与他人不同。
但今日，六皇子的眼神，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寒意。
他背后冷汗涔涔，却又不想在同僚面前失了面子，只好呵呵笑道：“六皇子向来行事公正不阿，我是他一手扶持的，自然要避嫌。方才，我是忘了这一茬了。”
同僚这才点了点头，“说的也是。”
于是晚间，褚方恒回府，再看到云妙婉屋子那盏灯时，终于忍不住走近过来，果然看到了云妙婉！
他冲了进去，却正好撞上她清冷的目光。
如月色清辉般，透着寒气。
“褚大人，您乃朝中大员，这礼义廉耻，您应该比我清楚。大半夜的，私闯女子闺阁，这要是传扬出去，您的名声可就受损了……”
“名义上，我还是你的夫君，别说闯入你的闺房，就算是与你同房，也是天经地义！”
褚方恒握紧了拳头，面上带着一层灰蒙蒙的怒意，冲到云妙婉面前来，“近日为何没去六皇子府？”
“不想去，便不去了。”云妙婉放下手中的毛笔，将清点完毕的账目放置到一旁，等待墨迹晾干，这才抬起头来，定定地看着褚方恒，“夫君一纸让书，已经将我送给了六皇子，难道你忘了吗？”
她浅笑一声，“如今我已经是六皇子的女人，若是让六皇子知道你依旧觊觎我，你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