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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柳如烟，你......不要......离开我！！”
“痛！好痛！！”
余良从病床上坐起来，脑袋充斥着爆炸般疼痛，浑身插满各种管子，然而他的目光，却落在床头的垃圾桶里。
一个刚用完不久的套子！！
“苏清曼，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臭婊子！！”
浓烈的药水味灌入鼻腔，余良意识渐醒，“我没死？还是......重生了？？”
五年前，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，回家的路上，余良惨遭一辆泥头车撞飞。
眼睛一闭，两腿一蹬，彻底失去意识。
从那之后，临海市人民医院多了一位植物人患者，一躺就是五年。
“苏小姐，您的丈夫遭遇剧烈车祸，大脑颅内出血，皮层功能严重损害......不管做不做开颅手术，最后都会成为植物人，如果做开颅手术的话，治疗费用需要八十万......”主治医师详细解释道。
“余良，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，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嘛？你还不如死了算了！”余良的父母，冲着病床歇斯底里。
“爸，我们打算月底换车，哪有钱借给余良做手术！”余良的大哥，余正军在电话里推脱道。
“妈，我们准备买第二套房子投资，首付还差十万，你管我们借钱给余良做手术？没钱！”余良的姐姐，余晓敏直接挂断电话。
“嫂子，我这两年攒的工资，都交给女朋友当彩礼，兜里比脸还干净！”余良的弟弟，余味哭穷道。
“我哥出车祸的事情，你们看着办！都别给我打电话，我们文艺社最近活动特别多！谁也别来烦我！”余良的妹妹，余梦娇懒得接电话，索性在家庭群里@所有人。
“余良没出车祸前，借了我五万块钱！欠债还钱，天经地义！”
......
余良本以为自己死了，过去五年里，他的意识浑浑噩噩，在一个黑暗空间里四处飘荡，但是能听到外界的声音。
在所有人眼里，余良是公认的好丈夫，好儿子，好兄弟，好员工，好同事。
直到车祸成为植物人，他才看清楚身边人的真实嘴脸。
“余良，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，不想浪费大好青春年华......”妻子苏清曼咬着嘴唇，最终耐不住寂寞背叛。
“我们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！你为什么不去死？偏偏拖累我们......”父母隔三差五抱怨，说着各种难听的诅咒话语。
兄弟姐妹看都不看一眼，同事诬陷上门讨债......
甚至一个小时前，苏清曼与一个男人，就在旁边的病床上，当着余良的面......
那个男人，正是苏清曼的初恋，赵泰。
“清曼，只要你跟了我，这个废物的医疗费，从今以后，由我来承担！”
“何况医生说了，短则三年，慢则五年，这个废物就会脑死亡，到时候我会娶你过门！”
“清曼，你就从了我吧！”
“可是......”
“清曼，你们好歹夫妻一场，你也不想看着你的丈夫......”
苏清曼被赵泰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，最后乖乖接受了他的帮助。
“八十万的天价手术费，我实在是拿不出来！除非把房子卖了......”
“余良，我不能为了你，赌上后半生的幸福！”
“人都是自私的，谁也不例外！”
“如果你爱我的话，那就快点死吧！这样......赵泰就能早点娶我了。”
余良只觉得耳朵里一阵嗡嗡声，仿佛有一面铜锣在他脑海里轰鸣。
原本他以为不抽烟，不喝酒，努力工作养家糊口，孝敬父母，团结兄弟姐妹，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好男人。
“呵呵，真是应了一句话，人只有出事了，才能看清身边所有人。”
妻子背叛！
父母埋怨！
兄弟姐妹敬而远之！
......
余良心冷如冰，委屈像吞进玻璃碎片，满口鲜血却吐不出来。
“万丈深海终有底，三寸人心不可量！”
“以前，我总觉得不顾别人感受是自私，现在看来，太顾及别人感受是自虐！”
“过去二十多年，我像一个小丑，演尽了所有悲欢离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