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满足的声音却让方念有些闷闷不乐,“可是等我回了香港,连电话也通不了了……”
听到这话,贺南霄的心悠悠往下一沉。
现实的问题再一次摆在他们面前。
听电话那头沉默下来,方念已然懂了。他们之间的问题,从四年前到现在仍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法。不过,她早已想开,四年都等了,还在乎多等几年么?更何况,她也早已是“今朝有酒今朝醉”的心境,如今的形势,能活命都已经是万幸。
“可还是能够写信的。就是时间长了一点,不过你可以每日写一封,找一个时间,一并寄给我。”她语气轻松,是在安慰他,也在安慰自己。
“念念,我这边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方念打断他的话,想说给他听自己的想法,并不想叫他为难,“我是要回香港去的,而你在这里也有自己要忙的事。这些我都知道。可我想说,这次我们即使分开,能不能不要再分手?”
她小心翼翼的声音,让贺南霄的心揪了起来。
沉默了许久,他才回应她:“不分手。等我去找你。”
一个晚上,一通电话,他已说了两次等他。
方念安了心,两人安了心。无论分开还是在一起,他们已经越来越贴近彼此……
*
次日一早,还未等方念睡醒,贺南霄便已经到了。他没有敲门,不敢像昨晚那样又贸然地将她吵醒,于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在她的门口。
今日戴了义肢,走得有些累,故而此时他靠在墙上,才不至于总要费力地去撑着身体。
从六点等到了七点,莫斯科的太阳已经升到空中三个多小时了,隔着一堵墙的那间屋里才有一点窸窣的动静。他站直身子,低头整了整并没有多少褶皱的衣服以及裤子,且稍稍清了清嗓子,这才转到门前去。
伸手去叩,轻轻的两声,仍是怕她没醒。然而门内的人,只消听这叩门的声音,便不顾素面、不顾衣着地打开了门。
虽知来人是他,方念却还是喜出望外地将他望着。而他也笑,不过嘴上忍不住埋怨她说:“不问来人是谁就开门,这样不好。”
“我能听不出你么?”方念一声轻哼,便伸手过去将他拉进屋来。
房门关上,他便被她抵着,背靠在那扇门板上。
十指交握,她踮脚,吻在他浅笑着的两片唇上。唇瓣干燥,连带着能觉出他面上微凉的寒气。
“等多久了?”稍停下缠磨,她伸手焐了焐他的脸。
“没多久。”他不想谈这些,因为不想停下将将开始的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