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嘉澍认真梳理：“您看，这里门外有买菜的同事路过门口要回家，贾宏伟往窗外看了，我觉得这个动作可以去掉。一是贾宏伟这时候距离妻子去世已经近十年，他随着老乡过来漂泊心里是麻木的，这样的动作让人觉得他在期待或者好奇；第二就是他在这个厂子工作已经五年多，对这些已经很熟悉了，每天都有很多人从他门口路过，一开始可能会看看，但是不可能看五年。”
成嘉澍对着指着屏幕里的画面说完自己的分析，抬头看廖老师的反应。
廖老师思考片刻之后点点头：“好的导演。”
呼……
成嘉澍松口气：“那我们再来一条。”
第三条成功的过掉。
今天主要拍摄的几个镜头都是室内的，相对来说调度不大，不需要太多的道具，滑轨铺设也简单，天黑的时候拍了几条洗煤厂夜间工作的镜头。
这一天还算顺利。
成嘉澍的神经紧绷了一整天，看导监器看到眼睛发痛，脚也冻得冰凉也没感觉。
“成嘉澍，这边晚上也太冷了。”金明月裹着剧组批发的军大衣御寒。
她今天负责管理妆造组，《合奏团》的妆造算是比较简单的，难度不大，但也需要从头盯到尾，把她累得够呛。
成嘉澍还在看今天拍下来的镜头，没什么知觉，只是说：“你先回酒店休息吧，你开我的车回去。”
他拉开外套的拉链，从里面的马甲口袋里掏出汽车钥匙，“我还有些事要忙，路上小心。”
金明月从小娇生惯养大的，她脾气不是大小姐，但是身体暂时有些受不了这个高强度的工作。
成嘉澍看着她离开之后继续工作，回看今天的镜头的时候觉得有些地方味道不太对。
他是有真的去过洗煤厂的，也见过那个礼堂，去博物馆感受过那个震惊全国的煤矿坍塌事故。
但是第一次当导演，加上很多新演员，有很多地方是不成熟的。
“成导。”身后有人叫他。
成嘉澍转身看，是廖老师：“廖老师，您怎么还没有回去。”
廖老师在他旁边坐下：“我到处走走。”
成嘉澍笑笑：“早点休息吧，今天辛苦了。”
“在看今天的片段吗？”廖老师问。
成嘉澍点点头。
廖老师也跟着看了一会，一边看一边观察成嘉澍的表情，他说：“我拍过很多导演的戏，有很厉害的大导演，也有刚刚迈入这一行的新导演，大家工作的方式都不太一样。”
“怎么说？”成嘉澍转身，面对着廖老师。
廖老师却只是笑笑：“成导，你跟几个名导合作过，敏感度也很高，这是好事。但是我们剧组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，如果你要是把在那种名导剧组的要求放在这个剧组上，会很吃力，并且不讨好。“
成嘉澍看着廖老师，好像明白了，又好像没有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