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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(1 / 2)

看了至少几十篇写父母的散文,都写的很好,很感人。写的都是父母怎么对自己好,写的都是父母为自己付出了些什么!为什么都是父母走了之后才醒悟呢?做父母的就那么倒霉,非得为子女倾其所有吗?

我想说写这些有什么意义?是在宽慰自己,让自己好过一些吗?还是在提醒读者,或者是在敬告自己的子女?我也想写一下我的父母,看我写成什么样。

母亲,母亲童年很不幸,因为一些事外公被捉了去,最后劳改了好多年,可这才是母亲悲惨童年的开始,没多久外婆就去世了,母亲三姊妹最大的才六七岁,最小的才两三岁,母亲行二。家也没了,父母也没了,所有的财产也被没收充公了。三姊妹怎么活?只听母亲说后来他们三姐妹被不同的人家收养。但看母亲后来的状况,这家人对母亲应该还不错,因为母亲成年后接了这家男主人的班。

在我记事开始每年大年初二,我们全家都会回母亲出生的地方探望外公和收养母亲的这家人,这家人也有一个外公、外婆还有舅舅、舅妈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。当时社会思想的转变,外公已被放了回来。每次我们回去大概就住个三四天,快乐的是舅舅和姨父会给我压岁钱,那是我童年唯一的收入。

我对母亲印象深刻的一次,我不知道当时几岁。当时还小,是和父母睡一个床的,那一天母亲很高兴,晚饭后我们在床上,关上蚊帐,把蚊子消灭后,母亲拿出一叠钞票对着我和哥哥还有父亲扬了扬,笑着说:“你们谁猜到这叠钞票有多少就给谁,但机会只有一次。”这种事儿怎么可能猜得到?爸爸和哥哥都随便猜了一个数字,当然他们都错了。我观察母亲手上的钞票,那叠钞票是折叠起的,表面有一张十块,还有几张五块,中间的包裹着看不到。我猜是36块。母亲睁大的眼睛看着我,立马把钞票握在手里紧紧的,又揣到兜里才安心。这表情立马被我们捕捉到了,父亲和哥哥都起哄让母亲把钱拿出来,我们数一数。对于30几年前的一个家庭来说,36块那是母亲好几个月的工资了,怎么可能给我?这才是正常父母的正常行为。只有小说散文里的父母才会为了一句话杀一头猪,为了一句话把十几块一只的鸡两块钱卖给鸡贩子。如果当时母亲真把那36块钱给我,我想对我来说可能是个灾难吧!一个几岁的小孩揣着一笔巨款,他不可能是好事。最后我连一个安慰奖都没有,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见到了母亲羞涩的一面。这是我对母亲最深刻的记忆。

那时候母亲上班的单位“商业”搞改革,母亲大胆的承包了自己上班的商业食店。我记得每到逢场的时候,店里的生意很好,人满为患,中午放了学我还要去帮忙包抄手,如果是周末遇到逢场天,我和一个老奶奶,我们两个人光是抄手叶子都要包二三十斤,好多时候一个抄手里面只有一丝肉,甚至一个胡豆瓣。我很讲究抄手的造型,要立得稳,还要排在一起的时候好看,整齐。当然需要速度的时候,我也能提速。小碗抄手十个,三毛钱。大碗抄手本来该20个的,可正常情况只装十五六个,五毛钱,遇到精明的顾客,一边吃一边数,吃完后会要求母亲再装几个,当然母亲也不会拒绝。

一直搞不懂当时的人为什么不吃面呢?现在进早餐馆吃抄手的人很少,大部分人都是吃面。当时人们的条件差,可能就是因为抄手里面的那一丝肉吧!唉!当时应该在抄手里多包一点肉的,估计就算我想多包点肉,母亲也不一定会同意。在物质条件贫瘠的时候,对于大多数人来说,进馆子吃一碗抄手买两个包子或馒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。对于我,一直到成年,有了小孩,我都还不怎么吃包子馒头,就是那几年吃腻了。记得前年还有一个同学跟我聊天的时候说,你不知道当时就羡慕你们这种街娃儿。人就是这样,缺什么羡慕什么,我羡慕他们自由自在,可以在田梗上奔跑,可以在河里捞鱼,他们羡慕我物质上的富足。

当时我成绩很差,当然也一直没好过。就爱搞些小玩意儿,比如打弹珠、弹杏骨、打豆腐干(用书折叠的一种玩具)、遛铁环、捡石子(就是一只手扔一颗石子在空中,手翻转过来抓地上的石子,再接住空中的石子)、跳绳………这些技能我都很厉害,特别是打弹珠,弹珠还可以卖钱。有一年不知怎么的,当上了体育委员,迷恋乒乓球,可一副乒乓球板子要五块,我当时积攒了好久才两块多,可距离五块的目标实在太遥远了。依着逢场天都要去店里帮忙为由,赖着母亲要她出剩余的部分,都还没开始撒娇赖皮,没想到母亲居然爽快的答应了,直接用一张五元大钞换走了我手上的零碎,大气。为此,当时我的乒乓球技能在学校里也鲜有对手。

还有一次印象非常深刻,应该也是我几岁的时候发生的事了。某一天天都黑了,母亲才下班回家,也许是发现我和哥哥天黑了都还没吃成饭,也许是母亲在店里太累了,也许是父亲真的做的太过分,反正母亲非常生气,叫我和哥哥去把父亲找回来,黑灯瞎火的,当时一没电筒,二没路灯让我们上哪去找?我们都知道父亲一定是躲在哪个街角旮旯和人打牌,父亲平时打牌的地方就那么几处,可是大晚上的让两个小孩子去找,母亲也是下了狠心的。父亲当时也就30多岁,就像我30多岁一样,年轻不懂事儿,所以我跟“好”说:“别计较老爸年轻时的错误,看现在,看现在。”

我和哥哥找了很久,终于在木厂的二楼听到一丝动静,父亲当年打牌的时候,那些牌友都很鸡贼的,隔着一扇门你都不会听见里面有丝毫的声音,除非你站在门口很久,听到有人蒙着嘴小声咳嗽,或轻微的洗牌声,那就说明他们在打牌。我和哥哥也是捏手捏脚,在门口蹲了好久才听到咳嗽声,才大声的呼喊父亲,叫他回家。结果是我们喊了很久,里面反而又安静了下来。虽然我和哥哥知道父亲就在里面,可是父亲就是不出来,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。不知道又过了多久,我记得还是爷爷来把我和哥哥找了回去,自始至终当天都没见到父亲的影子。

父亲有兄弟姊妹五个,听奶奶说还夭折了一个。父亲也是接的爷爷的班进的铁木厂。父亲也很有魄力,在铁木厂倒闭那几年,父亲干了好几样生意,虽然都没赚大钱,但为后来父亲承包铁木厂打下了些基础,在父亲承包铁木厂的时候,母亲放弃了承包食店,全心全意的帮助父亲,后来我老想要是当初母亲没有放弃食店,说不定我都成富二代了。在承包铁木厂的时候,还经营了钢材生意,在我成年的时候钢材生意交到了我手中。所以我一直说我从来没觉得比父辈们厉害,因为我所有的成就都是在建立在他们的基础之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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