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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上养成系,破镜重圆,追妻,酸甜口。

陆沉舟才情绝艳,学富五车,世无其二,是太和十八年的榜眼。

可他得罪了陛下,御笔一挥,给他外放到了一个小县城,当了芝麻大的绿豆县官。

两年后他进京述职,办完要务,准备返程时,当年旧友找到了他,赠了他千两黄金,附赠长随一名。

这小长随年方十六,孤高、傲气,哪像个伺候人的主。

然而这样满身破绽的一个人,陆沉舟还是收了,带着娇气的小长随回了自己的小县城。

到了小县城,陆沉舟看着一脸不甘又愤恨的小长随,说:“太子不远万里来到蔽县,在下定不负嘱托,好好调教殿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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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云稚是当朝东宫太子,身份尊贵。为了避祸,化身为一名催收长随,跟着一个穷酸县令去了一座偏远小城。

他本来是不愿意的,奈何父皇十分坚持,还说这个穷酸县令有帝王师之才,让他跟着好好学。

他自认为一路上把身份瞒得极好,谁料人家早知道他是谁了,把他当傻子遛了一路。

不过他也没想到,这个他一开始觉得穷酸的县令,后来会成为他寤寐思服,求而不得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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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后。

沈云稚:“你父亲就没告诉过你,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吗?”

陆沉舟:“说过,父亲还说过,老虎的屁股摸不得。”

沈云稚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陆沉舟:“我还不是也摸了。”

立意:所爱隔山海,山海皆可平。

四月芳菲尽,城内已是一片深浅不一的杂绿。

陆沉舟一身青衫,赶着牛车行了一个月才到了京城。

此番回京述职,他总觉得京城局势不太对劲,表面上看起来四平八稳,却隐隐透着点风雨欲来的架势。

他这样的芝麻小官,述职是进不了宫,也面不了圣的。只有去相关的部门报道,别人还对他爱搭不理。

说起来就一个原因,穷。

陆沉舟任官的那个小县城是真的穷,他这个父母官也过得磕碜。

别人回京述职,又是冰敬又是炭敬,白花花黄澄澄的往京城权贵的府上送。就他一穷二白,只有一辆青牛拉的牛车,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。

陆沉舟本不该落拓至此,他是太和十八年的榜眼,

当年也是“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。”是京中太学里的风流人物。可如今坐了冷板凳,被外放到一个偏远小县城当县令。

因为他得罪了当今陛下,所以当年没有被留在京中。

至于怎么得罪了陛下,没人知道。

只知道那天陛下撇开了同期状元和探花,单独宣他进了御书房。说赏识他文采斐然,屏退左右,和他在御书房谈诗。

诗谈了没多久,陆沉舟就从里面退出来,别人看他面色很凝重。

而陛下当天晚膳都没用,大笔一挥,给他外放去了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县城当县令。

陆沉舟这天从吏部出来,走在街上,遇见了一个旧友,名叫温玉衍,是和他同期的那个探花。

两人相识在金殿面圣之前,那时探花还不是探花,还只是一个书生。

考试前,他们住在同一家客栈,时常一起探讨文章,评论时事。

温玉衍不爱出门,整天窝在客栈小小的房间里。虽然他不说,但是陆沉舟觉得他应该是在等什么人。

温玉衍如今已经身居要职,却没有春风得意的样子,看着沉默又持重。

两人在酒铺沽了酒,是当年他们在客栈时常喝的梨花白。

然后去了温玉衍的府邸,真是好大一个府邸。

下人取了红泥小火炉,煮上水,以备温酒。两人去了外衫,面对面围炉谈话。

陆沉舟:“我那时离京早,后来听人说,你也得罪了人?”

温玉衍苦笑:“公主错爱,我拒了。在诏狱干了一年脏活,最近才好些。”

陆沉舟四下望了望他的府邸,丹楹刻桷、雕梁画栋。

温玉衍早已今非昔比,却还是一脸愁闷。陆沉舟想,大概是等的那个人还没来吧。

温玉衍斟了酒,问:“你呢?”

陆沉舟没正面回答,只是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半新不旧的常衫,又示意他看自己那双被磨得不成样子的鞋。

他连匹马都没有,去哪都走路。

香炉里香雾袅袅升起,窗外下起了雨。

温玉衍突然说:“恐怕要变天了。”

陆沉舟抬头看他,剑眉星目的一张脸,依然同当年一样冒着凌光,没有因为被冷落的两年而变得模糊。

温玉衍:“静王,你知道吗?”

皇帝的亲兄弟静王,当年夺嫡失利,距离龙椅只有一步之遥。

这些年静王一直在皇陵守陵,从不掺和朝堂上的事。

所有人都觉得他认了。

可没想到他没认。

温玉衍说前些日子,有人勘察到皇陵地下有一座地宫,里面竟容纳近一千死士。

温玉衍手指蘸酒,在桌上画,说:“一千死士,你觉得他要干什么?”

陆沉舟:“逼宫不够。”

温玉衍在桌上划了个叉,说:“他要行刺。”

陆沉舟:“宫中戒备森严,固若金汤。”

温玉衍目光如钉,看着他没说话。

陆沉舟了然。

太子要学习做一个帝王,就不能只在案牍之间纸上谈兵。他要开府,要结交幕僚,要微服私访。

刺杀太子,比刺杀皇帝容易得多。

如今圣上年事已高,没几年好活。膝下只有一子,太子若出了事,静王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即位。

陆沉舟又在京城待了几天,所有琐事都处理好之后,就准备即日启程回自己的小县城。

临行前,温玉衍派人请他,两人找了家茶馆喝茶说话。

温玉衍赠了他千两黄金,和一个长随。

言谈之间,不像怕他不还,倒像怕他不借。

长随跟长随也有不一样,除了自家雇的用来使唤的。

还有一种长随,就是专门为他们这种外放官员准备的,叫催收长随。

许多官员外放了官,临赶路了盘缠都不够。就有人专门借钱出来,再随着银两附赠一个长随,用来盯梢的。

长随管着官员的钱袋,到了地方搜刮了民膏,官员有了钱,第一时间把钱收回来。另外借着帮官员打理大小事务从中调停时,从那托请人身上收取点好处,这算利息。

这种长随大都机灵,善交际,懂行情。说起来,那里头的水就深得多了。

可是陆沉舟看着这个陪嫁黄金千两的长随,默然不语。

首先,他不机灵,反而看着很孤高。更说不上善交际,像个等着被伺候的主。

懂行情这点暂时看不出,估计也没谱。

温玉衍把这个浑身破绽的人交给他,似乎是一点不怕。

陆沉舟看着温玉衍,温玉衍也看着陆沉舟。

混着茶香的雾气从杯盏中袅袅升起,两人似乎在视线中达成了某种共识。

陆沉舟带着孤高又娇气的长随上了路,出了京城的门。

小长随抱着膝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,黄沙迷了眼,眼睛都红了。

陆沉舟拿鞭子赶着拉车的大青牛,问:“你叫什么?”

问了两遍,长随才不耐道:“叫我太。。。苔子。”

陆沉舟又问:“你今年多大?”

苔子哼唧道:“十六了。”

过了一会儿,苔子又问:“咱们得走多久啊?”

陆沉舟悠悠答道:“牛车三十天,马车十五天,骑马十天。”

苔子不信:“骑马比马车才快五天?”

陆沉舟瞟了他一眼,问:“就你这细皮嫩肉的,颠得快了你受得了吗?”

此时正值晚春时节,前两天一直在下雨,空气中扑来泥土潮潮的气息。

身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,陆沉舟无法再视若无睹,他问:“第一次离开家?”

苔子点点头,以为陆沉舟会安慰他几句。

结果陆沉舟幸灾乐祸道:“那你可有得哭喽。。。”

苔子用哭得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瞪了他一眼,屁股往旁边挪,挪了又挪,又挪。。。

然后扑通一声,直接牛车上摔了下去。

好在牛车不比马车,走得慢,车轴低,摔一下也没大碍。

老牛似乎是通人性的,当下就停住了蹄步,站在原地。

陆沉舟把脸撇到另一边,肩膀止不住抖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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