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阳府以北,紧邻南阳府的岚山府。
一段崎岖的山路上,一伙剪径山匪正团团围住一对夫妇。
男子跪在地上向山匪头子怯懦乞饶,并声称愿将身上行囊双手奉上。
妇人生得美艳丰腴,跌坐一旁掩唇啜泣,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好不怜惜。
不时抽动一下激起的波澜更是让一众小弟禁不住咽口水。
山匪头子身形魁梧,还是武者,一脚将男子踹翻在地,呕血不已,“滚一边儿去!”
然后一边解腰带,一边缓缓向妇人走去,狞笑道:“要了你娘们儿,钱也是我的。”
妇人面露惊恐往后缩,山匪淫笑着抓住妇人脚踝将她拉回来,妇人胡乱挣扎踢了山匪一脚,却将山匪惹得更兴奋了,赶紧将其拉至身前,一众小弟也跟着吆喝不止,数双眼睛狂热的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幕。
只有男子趴在地上苦苦哀求,失声痛哭。
就在山匪要扒开妇人衣领之际,骤然一阵狂风扫过。
两只手伴随着山匪的哀嚎与风同去。
或许是出手之人嫌山匪聒噪,随后山匪也立即倒飞晕厥过去。
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滴血落在妇人身上。
没一会儿一个梳螺髻的可爱女子在不远处缓缓现身。
那些山匪小弟早已惊恐的四散而逃,只留下面容呆滞的妇人,躺在地上的山匪头子,和大悲大喜过后同样晕倒在地的男子。
杨花走到妇人身前,对她说没事了,一会儿回去报官来抓捕这些山匪。
妇人连连磕头谢恩。
杨花也不理会妇人,只是忽然察觉有什么不对劲,下意识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山匪。
山匪竟忽然醒转过来扑向杨花,杨花正欲随手将他打飞。
异变骤起。
电光火石之间,跪在地上磕头不断的妇人忽然出现在杨花身后,袖口中弹出一把利刃刺向杨花,倒地的男子也迅速掠向杨花身侧一拳挥至。
诡异的是杨花非但没有惊慌,反而嘴角上扬。
惊慌不会消失,只会转移,利刃与拳都落在了早已是尸体的山匪身上,伴随着“夫妇”二人的惊慌尸体骤然爆炸。
没一会儿气浪跌宕,烟尘散去。
妇人和男子消失不见。
杨花似笑非笑的望着“夫妇”远去的方向,很好,不用姑奶奶我去追了。
妇人,地奴星,八阶。
男子,地察星,七阶。
二人方才惊慌的不是区区爆炸,而是杨花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在尸体中藏气并且第一时间远遁,这意味着他们与杨花开战毫无胜算,哪怕加上一个藏在暗处的地走星也一样。
“该死!杨花怎么又变强了!”
“必须得让地煞出手了,不然杨花迟早成为心腹大患!”
“我都怀疑下次再见到她就是九阶了。”
两人交谈之际不忘疾速逃遁。
忽见前方不远处走来一个碧袍道人,地察星不想生事,但地奴星刚刚在杨花那里吃了亏,憋了一肚子火,此刻凶性大发,就要杀人泄愤。
道人眉毛一挑,捻住一根朝他射来的无色细丝,顺着丝线弹指射出一道气机,妇人衣袖炸裂,二人大惊失色,就要遁逃,可是来不及了,道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。
不一会儿张玄敬和杨花碰面。
杨花揖首行礼,“玄敬道长。”
武当山于杨花有传道之恩,杨花对山上道长一向礼敬,除了某人。
张玄敬不禁感慨:“现在年轻人就是生猛啊,才四年不见就与贫道一般境界了,后生可畏呀。”
想到自家师弟,老道又打趣道:“而且模样还是这般乖巧,想必玄音师弟见你又要走不动道了。”
杨花微笑不语,要不是敬您是长辈,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。
杨花问道:“那三个?”
张玄敬摇头:“跑了一个,不过可以确定另外两个的身份。”
杨花说道:“一个应该是操丝傀儡术地奴星,另一个?”
张玄敬回道:“是地察。”
杨花了然,难怪他们能够早早在此设局。
二人都没注意到,远处树枝上一只乌鸦眨了眨眼。
南域与东域交界,南域游龙府。
一家客栈内。
一个俊逸青年睁开双眼,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。
幸好自己稳妥,选择在此地驻足,不然要是跟杨花撞上了只会徒增变数。
身边还跟着一个鹰眉狭脸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温婉女子。
一个满脸血迹的女子踹开大门,饮了一大口酒,陶醉了一会儿后纳闷道:“师弟,咱们还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?这里到处都是该杀之人,我都杀烦了。”
一行四人正是正气宗好人山月琇,萧烟,隋百川,澹台鹿鸣。
澹台鹿鸣微笑道:“大师姐勿忧,明天咱们就走。”
萧烟好奇问道:“师弟,我们为何要在此处停留这么些时日?”
澹台鹿鸣又回道:“此番南域必是风云汇聚之地,早早卷入其中实为不智,我们要想达成目的全身而退,稳妥的做法要么占尽先机,要么坐收渔利。天地盟老巢就在南域,近水楼台,意味着先机已失,那么我们便只能选后者了。”
萧烟不禁问道:“我们的目的难道不只是带回吴青龙和隋师叔的徒孙吗?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?”
澹台鹿鸣心中感慨,咱们好人山的人还是太单纯了,难怪师父不敢让三师姐下山。
隋百川也觉得师兄的这个弟子有些傻得可爱了,替澹台鹿鸣回答道:“小烟儿,你觉得接他们两个用得着我们四个吗?你大师姐一个人不是绰绰有余?”
澹台鹿鸣笑道:“凭我们几个的境界,就算不想与那些人争什么,也一定会被他们视作潜在敌人,我们稍有异动他们便会大打出手,那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就与他们争上一争。但万事以稳为前提,能不出手就不出手。”
萧烟有些赧然。
月琇又喝了一大口酒,哈哈大笑道:“哪用得着这么麻烦,我们直接莽过去把他们全部干掉不就得了。”
澹台鹿鸣无奈道:“大师姐,你到时候跟杨花打完能够全须全尾的回去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