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你是疯了。”
这是白秋练对楚雪寂所做出的决定的第一印象。
许多年后，人们通常会将这种行为称作“恋爱脑”。
而多年之后，楚雪寂对笔者重新回忆这一段过往的时候表示，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，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选择。
在他看来，单方面的“恋爱脑”未免天真愚蠢；但两个双向奔赴的“恋爱脑”，那就是天大的幸事。
楚雪寂对于白秋练对自己的评价毫不在意，他的笔一刻没停：“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。”
“在这件事情上，你是旁观者，自然看得通透。”
“如果换做是陆晓蝶，你会怎么选？”
白秋练一愣：“这是两回事。”
楚雪寂心中笑道：“这本质上就是一回事。正所谓‘人间有情’，这‘情’字也不单单局限于爱情，还有友情、亲情。”
“不管是人是鬼是妖，都绕不开这么一个‘情’字，不是么？”
“你当年对陆晓蝶使用寄体共生，自然也有你的私心，但你敢说你不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吗？”
“妖怪寿命本就比人类长久，你强行与陆晓蝶绑定在一起，自然也是一种自我牺牲。”
白秋练此刻显然不太想谈及有关陆晓蝶的事情，她有意转变了话题：“以前，我只当这是一场和涂山前辈之间的交易，至于用谁去换璃珞的命，本来没所谓。”
“毕竟，我所要做的，便是在关键时刻对璃珞使用‘逆乾坤’。”
“如今，和你们相处时间久了，自然也拿你们当真正的朋友，我并不希望见到你们任何人有什么闪失。”
楚雪寂心道：“谁不希望能好好活着呢，但有时候，事与愿违。”
白秋练说道：“好，就按照你说的，到时候你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，你自己看看，她这样子，没了你，她一样会活得很痛苦。”
“实话讲，妖类比人类更重感情，他们狐狸一族更甚，你这样一走了之，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？”
楚雪寂苦笑：“你们都以为，她离不开我，但说句实在话，我其实更加离不开她。”
“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，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。”
“但是，刨除那些虚无缥缈的前世的因素，我在那‘枝生无限月’的幻术之中，也曾经与珞珞共度一生。”
“因此，我十分确定，我更加离不开她。”
“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她经受雷劫而无所作为，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。”
“至于你说，我不在之后，珞珞该怎么办。这一点，放心好了，到了那个时候，在她的记忆之中，或许已经不会存在我这个人了。”
随即，楚雪寂向白秋练简要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想法。
白秋练见楚雪寂已然做出了如此充分的准备，知道他心意已决，她明白自己无论说些什么也再不能改变他的想法。
楚雪寂又道：“这件事情，千万不要让珞珞知道啊。”
白秋练沉默良久，才说道：“真是服了你，我答应你，替你保守这个秘密。”
她又叹道：“你们人类是真的有意思。”
楚雪寂却笑了：“你可不要物种歧视，之前我也说过，即便是妖怪，遇到这种事情，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。”
“若是想切实体验一下人间的情感，那有朝一日，就做一回真正的人试试。”
“一定会的。”白秋练随即慵懒地说道，“好了，这个节气我们蛇类容易犯困，我睡了，我打扰你们小两口相处了，你们自便吧。”
“哦对了，我之前说漏了嘴，不过，我只说我会用我特殊的法门解决她的雷劫，并没有提到交换的事情，你自己注意一下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