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都没说话，就在墓前站了几分钟，最后刘春晚拢了拢头发说：“走吧，我们一起下去。”
山并不高，没几步就到了山脚，两人绕开村子走小路，一直走了三四里地，前面有一个水库，阳光下波光粼粼，几只野鸭子在水面嬉戏。
刘春晚突然停下，过了水库是一条岔路，小凤没记错的话，在这里他们一个向东，一个朝西。
“上次在学校门口，为什么打架呢？”
突兀的一个问题，让小凤招架不及，犹豫了下说：“那帮小混混专欺负学生，可能是看我老实吧。”
“他们讹你钱，你不愿意给，所以和他们打起来？”
小凤一度想告诉刘春晚，如果不是因为你，他们不会找上我，而且一次又一次，开口就是两千。转念一想，那天黄毛几个拦住的如果不是刘春晚，自己还会出头吗？世上没有如果，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也没有答案。
“是的。”
刘春晚看了他一眼，“后来把你捅伤的也是他们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抓了三个，不应该还有一个人吗？”
小凤耸了耸肩说：“鬼才知道！或许他们家找了GX吧，跑掉的黄毛才是罪魁祸首。”
刘春晚盯着小凤的眼睛，“是不是因为我？”
小凤想说是的，嘴上却道：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刘春晚依旧看着他。
小凤确定的说：“真的。”他有个感觉，刘春晚说话有时候就像向红灵，静静的强势。
两人在水库边分手。
一个礼拜后，小凤开学。
他和陆大龙的关系改善了很多，但陆大龙仍是言语不多，父子两平时交流简单直接，除了那次在盖了一半的房子里。
倒是郭美兰像她妈一样反复叮嘱，在学校不要省；把身体一定要养好，不舒服就不要太刻苦；再遇到要钱的给他们就是，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；衣服被子要勤洗勤换，回家带回洗……
反复交代唠叨，小凤没觉得烦躁，只是不停地答应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黄秀在镇上坐车的地方等他，两人一起去学校。
上车后，黄秀掏出大堆零食，有些小凤都没见过，直往他手里赛。两人要分班了，她想尽可能的和小凤多待一会儿。
自从约定北山一中见后，黄秀再也没提那封折成千纸鹤的信，在少女的心中，北山一中见已经兑现，宋明月或许再回不来了，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？瞎子都能看出来自己对陆小凤好，小凤无论眼睛还是心灵不仅不瞎，比谁都明亮。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说出来啊，水到渠成又或者心照不宣不是更好吗？
小凤知道黄秀的心思，他在等一个机会。
要说黄秀好不好？好，甚至太好了，可不是好一定就是好。但好像也不能拖太久了，让黄秀觉得理所当然，那样对她不公平，是一种变着法子的耍流氓。
开学后没多久，一个自称罗大成的男人，三十岁的样子，到学校找到了小凤，说要带他去见一个人。
小凤警惕的问：“见谁？你怎么会知道我？”
罗大成性子温和，“你还记得宋明月吗？”
小凤心提到了嗓子眼，他强压下紧张的心情。“你认识宋明月？”
罗大成笑了，“何止认识？”接着压低声音说：“我是宋副县长的办公室主任。”
宋明月的爸爸宋春来？他找我做什么？这个什么办公室主任罗大成是他的秘书？
罗大成问：“今天礼拜天，应该没课吧？”
小凤摇摇头。
“那跟去出去一趟？县政府旁边，离你们学校也不远。”
在离县政府不远一个小区里，小凤见到了宋春来。这是他们第二次见，第一次是前年冬天被徐斌几个人堵在厕所，他满脸是血的跑去乡政府报警。
宋春来没什么变化，依旧干干净净斯斯文文，亲和中带着一丝威严，两鬓的头发略微发白。
这是套两室一定的房子，装修干净，家具简单。把小凤送进来后，罗大成就出去了，走的时候把门带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