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她颇为辛苦的三年,阿羽便不笑了,立即肯定道:“将军是头几回画,这样已经很不错了,不过...将军您画的是什么?”
吴清荷头也不抬,收拾着桌前的纸张:“我画的是柏乘。”
阿羽沉默了。
片刻后,阿羽委婉地和她建议:“将军,这些还是不要让小公子看见比较好,影响妻夫间的感情。”
吴清荷轻轻地“嘶”了一声,转眸看看她,又看看自己的画作,最后叹口气,把纸悉数塞进自己的屉子里,旋即指尖轻敲桌面,安静良久后问道:“柏乘人在哪里。”
“方才在院内,而后去酒楼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了,不过他有交代,用饭的时候就回来,晚上依旧陪着您。”
离用晚饭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,吴清荷估算了下时间,而后点头道:“你出去备好马车,等我片刻,我准备些东西,而后亲自去酒楼接他回来。”
水云间的生意依旧很好,来时门前皆是停下的马车,将至天黑,灯笼被店小二挂在屋檐上,一盏接着一盏,整座酒楼好似京城的一颗明珠,分外亮眼,是皇城脚下最繁华璀璨的存在。
与前几回来时的心境不同,吴清荷脚步轻快地踏进门槛内,门边的店小二们都忙着招待客人,但见到她来,都面上带笑垂头朝她行个礼,其中还有人走出来问她:“将军是来找我们公子的吧。”
“不错,他现在在忙么。”
“当然是忙的,公子有半个月的账都未来及看完,现下该是忙的不可开交了,不过您不要担心,径直上去即可,您陪公子看账本,公子肯定开心。”
吴清荷与店小二道一声谢,吩咐阿羽在楼下等她,而后独自上了楼,厅内的乐器弹奏声不绝于耳,人们饮酒碰杯的声音此起彼伏,吴清荷走过最热闹的地方,来到柏乘的房间,正好看见位算账的管家要将账本抱进屋里。
“哎呀呀,将军来了,给将军问安。”
“多谢,这些账本是要给柏乘看的么。”
管家循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,随后颔首道:“正是,这些都算好了,只等公子过目。”
“把它们给我吧,我抱进去。”
吴清荷一手握住那一沓账本,待管家走后,才朝前几步,在门上轻叩几下,而后推门而入。
屋里隔绝了外头的乐声与笑声,徒留一片安静,柏乘伏案而坐,垂头平静地阅过账本上的数目,他发丝垂落在肩,一手翻过纸页,另一手按在算盘上,指尖有时轻拨过珠子,只为偶尔应证他自己的心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