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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等待的人63(1 / 2)

哦,罗……警官,咋了么?平常一身官衣不觉得,而这口气让发合很不舒服,但他认为自己不应该这么不舒服,尤其现在,无从说起。

白玉几天没见人了,他爸急得跟啥一样,你俩到底咋回事?主要目的还是寻人。

是嘛,可说呢,寻么,那么大人咋能丢了么?你把我圈到这儿没办法寻么。

唉,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,也好有个方向,反正人目前是不见了。

我都说了那天晚上她叫我先回我就回了,还再上广化寺才没见她,以为她回去了我还坐了一会儿回去的。

好,那你给我说说为啥要再回去?

不知道,没事干,就想回去,可不是担心她她肯定没事,是想到那儿坐一会儿,月亮明晃晃,坐一会儿。

那行,那会儿你看见啥了?多想想。

明晃晃,月亮地里啥也没有,嗨嗨,你们太紧张了,没事,绝对没事。

罗建军低下头,看着手里的笔,苦笑了一下,喝口水,不想看发合的脸。反复提问回答以不同的形式来回往复,事实上没有任何别的内容。这小子一直不慌,确实是一点儿不着急,敢这么确定白玉没丢,要说这怂娃这脑子啊……罗建军现在的急躁已经能够不挂在脸上,心里的预判似乎不甘心的隆起着。

罗……你放心,人保证没丢,咋想也没理由么。发合一脸轻松的走到左新民跟前,在长凳上坐下。罗建军过去想搀老人一把,左新民胳膊一捩先站起来:小罗,赶紧,进去说?

老先生,不急哦,来来。罗建军闪身把左新民让进传讯室,看着发合坐在走廊的长凳上,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,并不着急要走。他看着左新民疾步走进去坐在椅子上,两手伏在桌上,空空的没有可抓挠的焦躁着。

咋样?地方都寻到了么?还有啥地方没寻?左新民目光凌厉的望着罗建军,两手撑着桌子要站起来般的拢着劲。

不急,外头都着急着呢,白叔跑的没停,咱这儿再谝一下看看到底有啥情况没想到。

没有么,都好好地,我往回走了俩娃还在那儿,谈对象呢,俩人平日里很正常,天天在一块儿,一点儿啥毛病都没有,我咋想也想不出人能给不见了。

那发合咋说自己也走了?

不知道么,他给谁也都这么说,我了解自己娃,他不骗人,而且这事开不得玩笑,那是他对象呢。

就因为这我不明白为啥他给走了,然后再也没人见过白玉。

小罗,你这啥意思?直接说。左新民直盯盯看着罗建军,身子往后仰了仰,脸抬了抬。那是有些火气了。

老先生,左爷爷,你嫑着急么,咱是为寻人,谁也没说谁到底咋了,走正常程序,只为把人寻着不是。

小伙子我给你说,自家娃咱清楚,我问你你说发合他可为啥?凭啥?他是吃得多了不克化还是……

爷爷,爷爷,你看你,不敢,不敢,那你说,要寻人还不得把细节问清楚么?

对着呢,要问清楚,我,你这,我都不知道该说啥,唉。

大家着急呢,我们该寻的地方都走到了,该问的人都要问,也着急。

唉,啥事么。左新民垂下头,两只手握在一起,力气用在自己身上。罗建军看着老人,不知该往下继续说什么。在他的正常思维里这是正常——而且必须——的环节,自己的判断如果走得远了,总会往坏处深入,不可能困在当下什么也不做。人不见了,时间越长越没法找。他算认识这几个人,但不了解,目下形式看,他确实判断不出他们与白玉失踪之间的联系。可一个姑娘这么不见了,她这么个岁数,连去省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,这么不见了?几天来,白玉是身边人们提及最多的名字,大家回忆着这个不大爱说话的姑娘,看见白义的忧心忡忡,同情表达为张不开嘴的躲避。

爷孙俩回到院子里,左秀娥和左国庆两口子,三个人一个样子,来回打转。烟散了,烟头在地上被碾得像是炸开一样。左新民谁也没理,进了自己屋子把门关上。外面三人看着发合,不知道谁先开口。发合看着他们反而笑了,一屁股坐在檐下条石上看着他们。院子老了,可还森然隔着外面的声息,他们没有话的当间,燕子鸣叫着归巢。左秀娥左右看看,没说话,往厨房去了。左国庆两口子也不知说什么,进了父亲的屋子。发合无聊的看着那个燕子窝,表现出的兴致盎然里有些茫然。

桌上只一碟咸菜,每个人眼前一碗面,只发合呼噜呼噜刨着吃。终于,左新民拿起筷子,像发合一样娴熟的吃了起来,蒜嚼得脆响。另外三人开始缓缓的吃着,大家明白该说点什么,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说。

发合,小罗问你啥了?左新民吃完面,撂下筷子。

没问啥,来回叫我说我为啥下山了可又上山去。发合吃完了以后,坐在那儿看着爷爷吃,等着他发话。

就说么,我看你咋那么稳呢。左新民没有看他,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,又起身到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和一个杯子:国庆,你喝不?

爸,我不喝了。左国庆看看父亲,觉得这碗面吃不完了。左新民坐下来,左秀娥赶忙拿过酒瓶斟在杯子里:少喝。

没事,咱好好地,自己不能难为自己么。说着,左新民一杯酒已经下去了。

爷,咱在这儿胡想啥呢?白玉肯定没事,说不定干啥去了,可能心里烦出去逛了,你说咋会丢呢?凭啥么?

你咋这么肯定,你看把老白急地,你要是一声不吭不见了我咋办?左新民擎着杯子,看着女儿手里的酒瓶。左秀娥犹豫着没有斟酒,父亲就把杯子放在桌上,利索的起身,就往外走:着急也没用,等吧,看是个啥情况。

发合看着爷爷出门,也跟了出去。与平日一样,该去练功了。说不定白玉会在那儿,他们各自怀着同样愿望的时候,下意识的看看被云遮住的月亮。一天跟一天的盈亏有别,何况已经好几天了。左新民骑着自行车,发合的摩托在后面跟着,走得轻快,是因为白玉没有坐在后面。那时他仍然没有从那夜明晃晃的场景里出来,白玉在左右一样,根本不用去担心,只需要等待。不过爷爷自顾自的练功,走套路,他们之间一句话也没有。

发合又坐在那夜坐过的条石,还是那个位置,仿佛归来一般,继续回想白玉的身型,还有猜测过的表情。他确定,会再彼时某个机会中,第一次从容的拉起白玉的手,那时月亮又该是明晃晃的,影子跟着人,移形换位,直到循环出改弦更张的日常。那时……发合忽然觉得一阵寒颤,风已经能裹着些许冷冽,才几天,这样的刚劲了。他失神的看看爷爷不疾不徐的身影,重复一辈子的功夫,裹紧了衣服,还是觉得冷。白玉走的时候,肯定是带衣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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