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是帝王已经习惯了皇后的无礼，还是两人之间淡漠至极，他没有斥责，而是替肃妃说情。
“皇后，你可知周家那位姑娘心思狭隘，为了婚约一事威胁肃妃？更因一时激动点燃了偏殿，差点酿成大祸！肃妃方才还向朕求情，希望朕可以网开一面。这样的人，怎会是你口中的恶婆家？”
“陛下您派人去查了么？”皇后耐心听完，直接反问道，“仅听妹妹一面之词，就断定别人是行凶者，这样对么？”
“难不成，还有第三人在场纵火，而后逃离？”
又是这样的偏袒，无趣极了。
她按下怒火，反复默念自己是来揭穿真相的，几次深呼吸后才勉强恢复平静。
“陛下就从来没想过，肃妃妹妹才是纵火之人吗？”
“她伤成什么样，你也是看见的。为了国公府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千金，她竟要送了自己一条命？”
皇后保持礼貌微笑，再次追问：“为了无甚私交的深宫宠妃，周清懿就要蠢到亲自上门纵火，哪怕同归于尽吗？陛下，您可不能太偏心！同样的道理，在肃妃妹妹这儿说得通，换个主角，就行不通了？”
一直跪在旁边不言语的肃妃，此刻终于做出反应：“娘娘，她想害臣妾，是存了动机的。说来说去，还是琰清那回事，她……”
“是啊！当然是为了睿王殿下！”凤眸掠过俏脸，附带一记白眼，“王爷被京城闺秀退婚，心高气傲的妹妹恐怕咽不下这口气吧？为了亲生儿子，你选择灭口，也说得过去，是不是？”
被戳中痛处的肃妃一惊，求助的目光投向帝王。
仿佛在传递百口莫辩的无奈，碍于身份，不能再继续反驳。
“……好了，朕自然会调查此事，你们无需再争执。爱妃刚遭了难，身子虚弱，快起来吧！”
就在皇后憋不住暴脾气，准备训斥这位娇娇时，江公公的通传声及时打断了她。
“舒王殿下到！”
“宫门就快下钥了，他怎么还没回王府？”
谢晏词双手捧着一个包裹走进来：“因为儿臣有东西要交给父皇，情况紧急，来不及回府。”
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父皇请看。”他小心揭开包袱上的系带，“这是在毓秀宫偏殿找到的。”
帝王起身靠近，仔细查看已经焦黑的物件。
几只浑身僵硬的虫子四脚朝天，有的还断了半边翅膀，额头的触角引人注目。还有巴掌大小的棍状物，上面只有三个孔位，不知作何用处。
“这是？”
“儿臣以前因为体质弱就足不出户，在宫里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书。其中，就有描写苗人术法的。通过这支短笛吹奏音律，可以让毒虫攻击指定之人。儿臣到底也是晚辈，竟才知晓，原来肃娘娘有苗人血统，懂的还不少！”
荒谬！
肃妃沈容澜是正儿八经的汉人，从小就在京城沈家长大，到了年纪就直接入宫选秀。她和苗人之间，能有什么关联？
帝王神色微变，侧身看向惶恐不安的肃妃：“这些，都是你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