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臣妾，臣妾也不知道，舒王是从哪里寻来的？偏殿许久无人居住，今日让周姑娘进去歇息，难不成是她的？！”
皇后啧了一声，只觉得可笑：“其他妹妹宫里的规矩，本宫不是很了解。但是，毓秀宫的客人，在进门之前都要被侍卫和嬷嬷搜身。一支短笛，还有这些听不懂人话的毒虫，周姑娘得藏在哪里才能躲过搜身？”
“她，她既然会此妖法，肯定有法子！”
谢晏词见状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濡湿帕子，将竹笛底端努力擦拭干净，直至一个小字浮现。
“父皇，真是奇了怪了。懿儿的东西，为何不刻上自己的名字？反而要留下澜字？据儿臣所知，国公府还没给她赐小字呢！”
皇后探头看了眼，也故作思考：“咦？让本宫想想，后宫姐妹还有谁名中带澜字？”
肃妃径直从榻前冲过来，夺走短笛辨认，脸色惨白—
“假的！他们就是合起伙来污蔑臣妾！根本没有刻字！那是故意弄上去的！”
“肃娘娘方才还说，这是懿儿带进毓秀宫的东西，怎么这会儿好生了解？儿臣斗胆猜测，这就是您的私有物吧？”
“……不，不是！”
她连忙抛开烫手之物，后知后觉陷入圈套。
皇后朝着帝王下跪，躬身请求：“陛下不如派禁卫军去查！凡是做过的事，定然会留下痕迹！毓秀宫里的毒虫，恐怕不止这几只！培育它们的养料，也能搜出来！就等陛下您的旨意了！”
“皇上不可啊！”肃妃也跪下来，紧紧攥住他的衣角，“臣妾侍奉您多年，生儿育女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！倘若今夜被搜宫，成了笑话，臣妾就没脸面活下去了！”
“陛下，偷习外疆毒术，再拿去害人，这跟巫蛊并无区别！倘若您今日偏袒肃妃，来日阖宫嫔妃效仿，臣妾要如何处置？后宫不宁，则前朝也会动荡！待到厌胜之术传遍我大楚江山，后果不堪设想！”
谢晏词暗自佩服母后大人的口才，直接用国家命运秒杀个人生死，落在一国之君耳里，明显分量更重。
他打了几遍腹稿，跟着跪在皇后身侧：“父皇，这些年来，母后不争不抢，从来不会为难您一句。这次，若不是为了您的社稷，她也不会冒着惹怒您的风险说出这些话来。父皇请三思！”
“皇上，舒王分明就是在煽风点火，他……”
“住口！”
帝王猛地拂袖，分明有了怒意。
肃妃不敢再吭声，后悔没把谢琰清及时叫来，也好有个帮手。
“脏东西出现在毓秀宫，和周家千金没关系。身为一宫之主，没能管理好下人，是你的过错。这段时间，你就好好待在毓秀宫养伤，非召不得出！赐婚一事，朕另有安排，不得再提！”
“……臣妾，领旨。”
他没有下令搜宫，是给谢琰清留了体面。
诸位皇子中，属睿王最为优秀，如果有了犯错的母妃，无异是绝了前程。
禁足，是他最后的退让。
皇后见好就收，当着肃妃的面正式请求道：“陛下，那周家千金，可否入舒王府的门？臣妾是真心喜欢她，未来也绝不可能多加责难。”
“朕，允了。”